于真意没回答,只是故作冷静地点点头,如施舍般的语气里涵盖了点没憋住的笑意:“既然你要给我讲题,那我下午就过来看看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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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觉非换到了最里侧的位子,于真意不习惯坐外面,就坐在他里面的位子。她一脚踩着他椅子下的横杠,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听着听着,她起身坐在桌子上,歪着脑袋随心所欲地听他讲题。
他讲题的时候垂着眼睛,露出的侧脸线条堪称完美到勾人,从他嘴里说出的物理公式变成了一首首美妙绝伦勾人心魄的乐诗。
用温柔这个词来形容他这张带着点疏离感的脸似乎不太妥,可又是那么得妥当。
温柔得能让人融化进甜腻的巧克力里。
于真意的思绪比天上游动的白云还要飘得远。
她开始幻想,他的另一面会是如何?
也会是这样吗?
还是与平时的相处中截然不同的强制与掠夺感。
会吗?他会吗?
“你这样坐看得见题吗?”陈觉非问。
于真意回神,搓了搓有些红的脸:“看得见。”
陈觉非:“还是坐下来吧。”
于真意:“那你站起来给我讲。”
陈觉非想了想,还是拿着试卷起身,站到她面前:“小球运动的——”
话说到一半,试卷被于真意抽走,随手放在前桌的位子上。
陈觉非愣愣:“怎么了?”
他手里还拿着一支笔,于真意又抽过笔,左看右看最后夹到了他的耳朵上。两腿拢在他敞开的腿间,双手撑着窗台,身体微微向后仰。
窗户不知被谁打开了一半,这样的动作属实有些危险。
陈觉非不自觉地抓着她的手臂,担忧提醒:“你不要往后靠。”
有风吹过,吹起浅蓝色窗帘,她扬手拉起窗帘,浅蓝色的布料像凭空展开的一把大伞,完美地将两个人包裹在一个封闭又秘密的空间里。
于真意的脸凑近了他的视线。
无所遁形的目光让陈觉非觉得如同在上刑。
他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好像是已经知道答案的死刑犯还是忍不住垂死挣扎:“怎么了?”
下一秒,他肖想了无数次的话从她饱满的唇里吐露出,一张一合间,汇成一句完整的话,然后落进他的耳朵里。
“陈觉非,你想和我接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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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他终于上了断头台。
刽子手手起刀还未落,他脑内的理智也如山洪暴发,稻草所建成的小破屋一下子就被倾覆在暴雨之中。
这明明是一个疑问句,是她礼貌又矜持的问询,可怎么办呢?他偏偏就是从这句话中读出了十足十的邀请,他自然知道她想要什么答案。
可是现在,真的合适吗?
会不会太早了?
“你知道不说话就是默认的意思吧。”于真意又离他近了些,近到吞吐间的气息和她身上的果香一起弥漫在他的鼻尖。
一定是被下了蛊。
她的鼻尖已经碰到了陈觉非的鼻尖,唇瓣只在咫尺之距。马上,她就要亲到他了。
啪嗒——
一声并不剧烈的响声突兀地出现在这间安静的教室时却也能夸张到让人心头一颤。
于真意应该也没有表面上那么镇定,因为在那拖把倒地之后,她发出一声近乎小猫唔咽的低低呼声,然后埋头躲进了他的怀里,连声线都带着颤抖:“谁谁进来了?”
陈觉非的心跳同样剧烈,他转头拉开窗帘,拖把就像一具尸体安静地躺在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