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屏轻声道:“与我安庆王府无关,随便他们斗吧。”
安庆王府甚至不是保皇派,他们就是典型的不参加,容昭更是游走于皇子、朝臣之间,谁都没得罪。
容昭扯了扯嘴角,嘲讽一笑:"一场斗争倒下两个世家,数百口人被斩首……"
容屏看向她,神情难得严肃起来:“阿昭,你什么都好,有一颗玲珑之心,能将一切都算计进来,可是,你也有一个致命弱点——"
他深吸一口气:“你太心软了,这才刚刚开始,往后,你会见到更多人的倒下,权利斗争从来如此。"
他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心不够硬。
这个“太心软”不是说她仁慈,在该心硬的时候她也不曾心软,而是她不愿意伤及无辜,更做不到将数百无辜之人卷入斗争,轻易抹杀。
白家和葛家的当家人或许有罪,因为他们参与了夺嫡斗争,却没有胜出。但他们的家眷呢?他们家的仆从和手下呢?
容昭对此心软。
可朝堂斗争,多少家族因此覆灭都很正常。
诛全族是正常的结果。还有诛三族,更狠一点,株连九族。
容昭陷入沉默。片刻后,她声音沙哑:“我知道,所以我不参与夺嫡。”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她便知道,如今局势很像她记忆中的“九子夺嫡”,皇帝在玩平衡术,三
足鼎立加一个先太子之子谨王,厮杀与斗争注定激烈。
这就是皇权。
容屏叹口气:“也好,如今看似鹿王获胜,可未必不会再有反转,我们安庆王府保住自己即可。"
容昭没说话,微垂着眼眸。
二月二十,谨王回京。
这个时间卡得很好,刺杀事件已经结束,马州的雪灾也完全处理好。如今二皇子在朝上一家独大,所有人都等着谨王回来。
二月二十二日,晚。
容昭进入福禄轩四楼的一个房间。
门外站了许多人守卫,但屋内只有谨王裴怀悲和一个面具男。
当初在驿站,容昭与这位面具男见过,但她就像是没看见一般,完全当成陌生人。那人更像是个隐形人,只安静站在谨王身后,没有一点声音。
裴怀悲见她进来,立刻站起来,眼睛一亮。
容昭走到他面前,客气笑道:“不知谨王找我有何事?谨王刚刚回京,正是忙碌之时,怎还抽空找我?"
裴怀悲抿唇,看着她:“阿昭………”
容昭脸上始终挂着客气的笑容。
裴怀悲声音沙哑:“你可以将我当成无名,我也一直是无名。”容昭看着他。裴怀悲同样望着她,眼底深处是化不开的悲伤。
他在马州日思夜想,回来后一脱离监管就只想见见她,看她好不好……可惜她近日都没出门,裴怀悲没办法远望一眼,就只能将她约出来,亲眼见见。
他不怕她态度冷漠,就怕她带着假笑,客气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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