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再每天看那张可恶的脸。
【4】
放寒假后,一连好几天都是阳光灿烂的日子,缔造出一个暖洋洋的暖冬假期。安然叫上薄荷一起去逛街买过年穿的新衣服,她喜欢裙子,在一家时尚小店里,自己买了一套黑白格子图案的背心裙,还极力推荐薄荷试穿了一款蓝方格的百褶裙,配上一件白毛衣。对镜一照,薄荷几乎不认识镜子里的自己了,真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好看,薄荷你就买这一套吧。等我过生日那天,穿着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
安然的生日是农历十二月二十三,过年前一周,她准备叫上一帮同学找家火锅城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HAPPY。
薄荷听安然的,买下这一套漂亮的衣服。在安然生日当晚,她穿着新衣新裙去参加了她的生日聚会。
几个先到的男生见到她都朝她吹口哨,纷纷笑道快不认识她了,因为还是头一次见她穿裙子,假小子摇身一变竟成了淑女。薄荷被他们笑得很不好意思,幸好班上的女生也陆续到了,因为天气晴好暖和,换上裙装的比比皆是,不再显得她一枝独秀了。
安然的生日聚会邀请了不少同学来参加。男生女生来了有将近二十个,在一起吃吃喝喝打打闹闹得非常开心。开心之余,安然还是有几分遗憾,因为她也打电话邀请了席睿南,但是他却拒绝了她的邀请。薄荷很庆幸席睿南拒绝参加安然的生日聚会,如果他也来的话,她只怕会待不下去了。
在火锅城吃饱喝足后,大家转移阵地去了附近一家K歌房唱卡拉OK。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玩得那么痛快,一群年轻人闹到十一点后才散场,男生们负责送女生回家。
薄荷没有让男生送,父亲正好开夜班车,她打电话问他能不能过来接她。薄家庆说他正在送一个客人去市郊的小镇,一时赶不过来,不过没关系,他可以让一位正在市内送客的同事过来接她。
第六章 冰凉的句号(9)
“李伯伯你也认识的,他正好送一个客人去火车站,送完就可以顺路过来接你回家。”
薄荷于是让安然跟她一起去路口等车:“我爸说顶多还有十分钟他同事就能过来接我了,到时候也让他把你送回家。”
冬天的夜总是格外的黑,仿佛刚刚染过新研的墨,一弯浅白的下弦月隐在暗黑的夜幕中几乎看不见。沿街的路灯担负起光明的使命,以一点昏黄灯光将浓墨般的夜色撕出一道小口子。灯光以外的地方,夜色却被衬得更暗。明与暗反复交替下的深夜街道,除了偶尔驶过的车辆如飞碟般一闪即逝外,几乎不见行人的踪影。
薄荷和安然一起走向路口时,意外地看见了席睿南。他和一群男生正从马路那端走出来,一盏路灯亮在他们头顶,他英俊的面孔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他们一帮人勾肩搭背地走在一起,每个人的脚步都歪歪扭扭,一目了然全喝多了。
安然忍不住惊叫:“席睿南。”
那帮人闻声全部停住脚步朝着她们望过来。薄荷眼尖地认出其中好几张面孔就是那晚来学校殴打郭益的人。她就知道那件事百分百是席睿南叫人来干的,果不出其然。哼,敢做不敢当,事后抵赖否认得一干二净,真是看不起。
那群男生个个都是不良少年的装束,瞅见两个装束漂亮的女生后,纷纷面带狰狞地笑:“席睿南,很正点的马子呀!介绍我们也认识一下吧。”
席睿南似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谁在叫他,转过头茫然地看了半晌,瞳孔陡然一缩,带着一身酒气走过来。他步伐不稳摇摇晃晃地从人群中踱出来,身上的雪蓝色外套在路灯下近乎纯白,但衣下的少年似乎已经有了杂质。他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烟,凑到嘴边吸一口,青灰色烟雾一圈圈熟练地吐出来。
薄荷警惕地拉着安然后退两步,她低声埋怨:“你叫他干什么,看看眼前都是些什么人啊!”他明显是堕落了,居然跟这帮不良少年没日没夜地厮混在一起,又抽烟又喝酒。
安然一声叫唤,引来那些人的一阵哄笑和话语后,也有些后悔。毕竟已经这么晚了,在人迹稀少的深夜街头,招惹上一帮这样显而易见的不良少年绝非什么好事。而跟这帮不良少年混在一起喝过酒抽着烟的席睿南,看起来有一种特别陌生的感觉。虽然依旧是那样熟悉、好看的眉眼,但他的表情阴郁,眼神冷漠,带着棱角锋芒的冷漠,寒光凛凛,比这个冬夜还要缺乏温度。
看着席睿南步步走近,薄荷当机立断地拉着安然转身就走:“一群小流氓,我们还是回到K歌房门口去等吧。”
她一直很小声地跟安然说话,但是深夜寂静,席睿南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每一个字。一个箭步冲过去拦住她们,他眼睛血红地瞪住她:“你说谁是流氓?”
头一次,他说话时唇齿间不再散发着清凉薄荷香,而是浓浓的酒气夹杂烟味扑面而来。薄荷厌恶地退后一步,有心想要大骂他一通,但又知道最好别跟喝了酒的人纠缠。于是拉着安然想要绕开他走,他却扔了手中的香烟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红着眼睛直问到她脸上来:“站住,你说谁是流氓?你说?”
薄荷用力挣了几下没挣开他的手,顿时就急了:“席睿南,你这个样子就是地地道道的一个流氓。放开我,听见没有?”
那帮醉醺醺的男生们围过来乱七八糟地起着哄:
“席睿南,她说你是流氓,你干脆流氓一下好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六章 冰凉的句号(10)
“是呀,瞧这红嘟嘟的小嘴,啃一口吧。”
“还有这鼓鼓的小胸脯,摸上一把一定很爽。”
团团围过来的人,以及那些肆无忌惮的下流话,像嗡嗡而来的黄蜂群一样令人心生恐惧。薄荷又气又怕,安然也吓得脸色发白,两个女生几时见过这种阵势。
薄荷本能地朝着马路上张望,希望接她们的车快点来,可是路面上偶尔穿梭的几辆出租车都飞快地驶过,没有一辆会停下来。
没有救兵,只有自救了,薄荷竭尽全力地想要挣脱开席睿南,她拼命挣扎,他极力钳制,酒精让他本来就冲动的性格更加暴烈如火,何况还有一帮品行不端的不良少年在一旁嬉笑着极力挑唆。他的眼睛死死地瞪着薄荷:“在你眼里我就是流氓,好,那我就当一回流氓。”
话音未落,他就恶狠狠地朝着薄荷吻下去。丝毫没有感情成分的吻,完全是一种报复性的行为——你那么排斥我的吻吗?我就偏要吻你。
薄荷一声尖叫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他的唇堵住了,蛮横无比的吻,如同暴雨或烈日。她不假思索地咬上他的唇,痛得他全身一颤,伸手钳住她的下颚,惩罚般更加粗暴地吻她。她奋力挣扎,抓他,踢他,肉搏战似的跟他扭成一团。
当着那么多双眼睛上演的强吻戏,让那帮半醉的男生们一起齐齐打出响亮的唿哨声,一个个更加激动亢奋。
“够劲,再火爆一点。”
安然完全吓呆了,为眼前这令人惊骇的一幕。她没想到席睿南会真的像个小流氓般强吻薄荷。曾几何时,他还是一个那么容易脸红的男生啊!
看着纠缠着扭成一团的两个人,有个男生满脸坏笑地暗中伸脚一绊,绊得薄荷失去平衡倒下去时,带着席睿南也脚步踉跄地跟着摔倒了,正好压在她身上。这个暧昧无比的姿势让哄笑声、唿哨声来得更猛烈了。
“席睿南,上了她。席睿南,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