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四十天的时候,江上雪终于醒了,第一句话是,”妘雾怎么样了。”
沈淮知道她要问,一直在跟进妘雾的状况,“救回来了,后期会安排植皮手术,现在主要的隐患是赵昌明研制出来的不明液体到底会有怎么样的临床反应。”
成分分析表已经出了,但是里面有一种类似于左旋甲的成分无法确定其具体作用方式。
按理说,照赵昌明说的浓度,江上雪与妘雾第二十天都会产生剧烈的不适的生理性反应。
可江上雪与妘雾都昏迷着,她们也观察不出什么。
江上雪依靠在病床上,什么力气都没有,听沈淮说妘雾暂时没大碍,心才放下来。
又休息了半天,江上雪转入了特护病房,李叔与齐平时不时的会来医院,李叔见江上雪醒了,言简意赅的将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
江上雪正在看自己的病理报告,并给齐平发了消息,明天召开发布会,并直接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出来,要齐平用以往揪出来的把柄将他们撤掉,要在明天发布会召开前就撤掉。
妘顾业他们一直就不安分,趁着这个档口,隐隐有要分家的架势。
江上雪现在没有心力与他们去周旋,只求最快最具震慑性的敲打。
李叔和齐平与江上雪通了气,心里大概有了底,匆匆走了。
在他们走后,江上雪让医护推着,去了妘雾的病房。
毫无知觉,紧闭着眼睛,妘雾被固定着半侧着身体,背上是厚厚的纱布,眉心微微蹙着,看起来睡得很不安稳。
江上雪在她病床边静默了片刻,隔着一段距离,手悬在妘雾背边上良久,最后落在妘雾手腕上。
妘雾的呼吸又沉又缓,江上雪俯下身去,额头贴着妘雾的额头,与她同频呼吸。
脸色与唇都是苍白色,但看起来依旧是温驯乖巧的模样。
江上雪忽尔生出一种难以描述的憾恨情绪。
妘雾说的字字句句在耳畔情绪的回荡,“我可以死,你不能死。”
少年人执着的爱意,热烈、直白、纵情尽兴、不死不休,就像是大漠里不能休止的风,沉重婉转至不可言说。
她的爱意,太过深重。
江上雪还是被打动了,她抬起头来,以眸光无比温柔的勾勒着妘雾的眉眼,现在想来,就像是江河湖海势必会给地形留下改变。
她与妘雾之间,大概是必然。
江上雪在妘雾病房里呆到很晚,她静静的听着妘雾起伏的呼吸,感受着指腹下沉稳的脉搏……
江上雪眼中满是柔情,还有藏的很好的,深埋于底的决然与悲戚。
次日,妘雾还是没醒,江上雪让沈淮用了镇痛药物,打扮的与平时一般无二,准备先秘密折回妘公馆,再去总部。
出医院前,江上雪特意叮嘱了李叔,“等妘雾醒来,不要告诉妘雾我的真实病情,再则去安排我转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