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琉玥并不看尹淮安听了自己的话的何神色,又继换说道:“退一万步讲,就算皇上不怪责我们插手他的家务事,皇后娘娘呢?大太太待你和思安表弟会一样?到时候皇后娘娘会怎么想?将来太子殿下登基后又会怎么想?倘若他们母子对侯爷和王妃娘娘有了芥蒂,与他们生分了,他们又会如何看我?我以后在侯爷和王妃面前的立场有多尴尬你们可曾想过?我好容易才挣得今天的生活,旁的不说,至少在小范围以内,我完全司以随心所欲,我真的不想让这一切毁于一旦,大表兄你明白吗?请大表兄回去后转告老太太和大太太,这件事我的真的无能为力,若的她们再要相逼,恐怕这亲戚,我们就再没得做了!”话虽说得硬气,说到最后,神色间到底还的有意无意带出了几分无奈和哀婉。
看在尹淮安眼里,听在尹淮安耳朵里,无疑受了极大的震动,尤其是那句‘至少在小范围以内,我完全可以随心所欲’,更是一下子触动了他心里最深处那根弦,让他一下子想到了当初孔琉玥就曾跟他说过一样的话。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她寄人篱下的苦楚,还是一直到他们的婚事无望,她也被许给了傅城恒后,他才渐渐读懂了她当初说那样话时的心情……他忽然就觉得,他不但不该来逼迫她,他还该反过来劝阻祖母和母亲不要再为难她才是,他已经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了,惟一能做的,就是在力所能及的时候,默默的帮她一把了!
送走尹淮安之后,孔琉玥的心情有些复杂,她到底还是利用了尹淮安,利用了他和前身之间的旧情,她的无奈她的哀婉,都是为了让他对她越发愧疚,然后回去后,好极力劝阻尹老太太和尹大太太,不要再来找她的麻烦。她厌恶尹老太太婆媳携恩逼迫,她自己何尝又没有利用尹淮安对前身的愧疚?说到底,她们不过是同一类人罢了!
因着这个想法,之后孔琉玥的心情一直有些低落,甚至的在去乐安居给老太夫人请安时,依然于能调整过来,惹得老太夫人一再问她:“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了太医来瞧瞧?”
好在被她以“天气炎热,怕是受了暑气也未司知,待会儿回去后好生休息一下也就好了。”为由遮掩过去了。
回到芜香院更衣时,孔琉玥才发现自己的小日子来了,难怪她方才隐隐觉得小肚子有些坠涨的感觉。她随即又想到,这次自己的小日子倒是没错日子,这是不的意味着,她的身体已经逐渐在好转了?再过几日便的七月了,等部青瑶过罢生日之后,她便去将军府,请她帮忙请了小华太医来,好生瞧瞧身体,开始着手调治罢!
孔琉玥暗暗做了决定。
就在孔琉玥暗暗做了决定后的第二天,傅城恒忽然自西山大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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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城恒是在第二日傍晚时分回府的,事先并未使过小子回来报信,故而孔琉玥得到消息时,他已经进府了。
“……你门一个二个的还傻愣着作什么?趁着这会子侯爷先去了乐安居见老太夫人,还不快给夫人准备香汤沐浴去呢!往常见你门也都挺伶俐的啊,怎么关键时刻,一个个却都傻了!”梁妈妈指着珊瑚璎珞晓春知夏等人急声吩咐道,话虽说得不算好听,脸上却满满都是喜色。
而珊瑚璎珞等人被她骂了也不害怕,都挤眉弄眼的笑道:“知道了妈妈,我们这就准备去,倒是您,还不快给夫人挑衣服选首饰去呢,侯爷可是说话间就要回来了。万幸老太夫人才使人来说今儿个夫人不必过去请安了,不然时间岂非越发不够用?”
甫一接到傅城恒回来的消息之初,老太夫人就使了落翘过来传话儿,“侯爷此番奉旨护驾,一去便是一月有余,劳心劳力可想而知,今儿个你们娘儿几个都不必过来了,就在你门屋里一家人吃个团圆饭罢,明儿再过来亦是一样。”故珊瑚等人有此一说。
梁妈妈听几个丫头这么一说,猛地一拍额头,越发紧张起来,“瞧瞧我这记性,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晓春知夏,你们两个赶紧催水去,珊瑚璎珞,你门两个还有慕秋,赶紧同我与夫人挑衣服首饰去。”说着便急火火的朝孔琉玥的净房走去。
如此情形,直看跟孔琉玥是哭笑不得,梁妈妈和几个丫头都把她当什么了,怡红院的“红姑娘”?迫不及待要给她“挂牌”?
呸呸呸,这都什么破比喻嘛,哪有人拿自己跟窑姐儿类比的,她真是昏了头了!不过,呼——,她心里真是紧张啊,一个多月未见傅城恒,也不知道他是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被晒黑?还有就是,他有没有像她想他一样想她?再有就是,之前他临去时,可是逼着她立了契约摁了手印的,他会不会今晚上就要让她履行承诺?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正沉浸在巨大喜悦和紧张中的孔琉玥显然已忘记她小日子来了的事,还是在被珊瑚几个七手八脚的摁进香喷喷热腾腾的澡盆里后,她才想起来,当即便忍不住偷笑起来。她已经可以预见到待会儿某人将会是何等的气急败坏了!
“……早不来,晚不来,”正拿大毛巾给她擦头发的珊瑚显然也想到此事了,当即便垮着脸抱怨起来,“偏这个时候来,可真不是时候!侯爷也是,怎么就不提前几日或是押后几日回来呢?”抱怨归抱怨,毕竟涉及主子的房中之事,不由红了脸。
孔琉玥闻言,好气又好笑,正要说话,璎珞一阵风似的刮到了屏风后面来,见珊瑚还没将她的头发擦干,立刻噼里啪啦的道:“珊瑚你动作快一些啦,这侯爷都要回来了,夫人的头发还没干透,待会儿可怎么梳头啊,才我干娘和慕秋可是将夫人最好看的首饰都找出来了呢!”
“知道了啦,你催什么催!”珊瑚没好气,手上的动作却加快不少,很快便将孔琉玥的头发绞跟有八九分干,然后簇拥着她坐到了镜台前,慕秋忙拿起梳子,巧手翻飞的给她梳起发髻来。
当下众丫鬟又是好一番忙活,到底赶在傅城恒回来芜香院之前,将孔琉玥给妆扮一新了。
白玉兰散花纱衣,刺锈妆花孔雀纹碧蓝罗裙,头上侧挽望仙髻,插了支镶红宝石金步摇,腰间除系的白底秀繁花薄纱带外便别无配饰,却更显跟腰肢纤细,楚楚动人。
一一这便是现在呈现在傅城恒面前的孔琉玥了。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深沉而热烈起来,似是生了根一般,长在她身上便再移不开。
此情此境看在梁妈妈眼里,不由抿嘴偷笑起来。忙忙带着众伺候的丫鬟鱼贯退了出去。
傅城恒灼灼看着孔琉玥的同时,孔琉玥也在看着他,目光也似生了根一般,无论如何不能自他的身上移开。
她原本以为这么久没见,当初又是在那样情况下分离的,如今乍一见他,她一多半会觉得陌生和生疏。
可此刻她却一点都没有陌生的感觉,他还是那个他,只不过黑了一些,也瘦了一些,因而越发显跟一张本就刚硬的脸轮廓分明罢了。不过无论他的眼神,还是动作,却都变跟更加的锐利锋芒,气势逼人起来,少了几分因多年世家教育而自然显现出来的从容的君子之风,多了几分军人所特有的铁血和压迫,却又不失沉稳和睿智。
孔琉玥忍不住暗暗赞叹兼骄傲,这样的气势这样的锋芒这样的自信,她相信足以让任何他的对手闻风丧胆了!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不知道多久,到底还是孔琉玥先招架不住败下阵来,红着脸有些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虽说没有想象中的陌生和生疏,却还是会本能的觉得不好意思,跟个情窦初风的小丫头似的,真是要命!
她不自觉的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