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预兆!
正走着的钱大双毫无预兆地侧身左转,在一个卖针线的小摊儿前骤然停下,装作挑选绣线。
她眸角余光精准地扫到了一个背影,也就是跟踪他们叔嫂好长一段路的那个人。
这人还是个熟人,文家屯子里老阎家的阎三豹。
随手买了几样各色绣线后,钱大双与小鹏继续往前走,低声合计着如何甩掉阎三豹。
小鹏倒是愿意依着钱大双的意思,由他引开阎三豹,甩掉阎三豹,但是他真的担心钱大双,怕她一个人回屯子的路上出意外。
钱大双佯装胆儿大,笑得云淡风轻,她说自己现在没那么娇懦胆小,小鹏真的不必太担心,只需护好了篓子里的东西,别让阎三豹抢走了。
就这样,半盏茶后,钱大双独自在路边蹲下来休息,而小鹏继续大步流星往前走。
鬼鬼祟祟的阎三豹在一个摊点那儿停留了片刻,看见钱大双进了路厕,他脸上随即浮起诡异阴险的笑意。
寻思着硬货都在小鹏所背的篓子里,阎三豹就快步跟踪小鹏去了。
再说钱大双真没想太多,因为路厕这种设备在前世不是什么稀罕物。
在和奶奶生活的那个村子里,几乎是家家户户院子外面西南角那儿都有个路厕,自家人方便的同时也为路过的人提供方便,同时也可以攒些肥地的茅粪。
可是没有多久,钱大双差点失声尖叫起来,差点提裤子跑路。
因为……有两个痞子样儿的男人说着淫言秽语进来了,就在她旁边解决了内急后,还……还那啥起来,犹如古装男男片似的。
钱大双以最快的速度提裤子,整理衣服,但两痞子的交谈……交谈这个词儿一瞬间不好了,前一个字果然是个象形字啊,太象形生动了,都影响到她这个见多识广的现代人正常思考了。
两痞子的交谈直往钱大双耳朵里灌,除了比路厕味儿还重若干斤的重口味淫言秽语,还有一点点儿有效信息。
其中一个说他对丑男人没感觉,等会进来个清秀少年郎才妙呢,不玩哭那少年郎,他就不是男的。
“丑男人”如钱大双逃出路厕后,摸摸那块胎记,呼吸了一大口新鲜正常的空气,幸好,幸好她是个“丑男人”啊,逃过一劫!
钱大双整理着风中凌乱的思绪,先是两个痞子大摇大摆进了路厕,然后其中一个还说还可能进来个清秀少年郎……那这个路厕是男厕!
可她转头望过去,路厕门口堵墙那儿没有男女标识啊,那两个痞子怎么不问一声里面是否有人?
记得奶奶院子外面的路厕并没有设置成男女两处,也没有任何标识,而她小学放学后,有时不想忍内急进院里的茅厕,就会奔过去,进前总要先问声里面是否有人。
如果有女的搭腔,她就进去;如果是个男的搭腔,那她只能跑回院子里的茅厕解决。
这样思忖着,钱大双看见一个大络腮胡子屠夫模样的男人快步走近,毫不犹豫地进了路厕,就在这一瞬间,钱大双豁然开朗,鄙弃死了封建糟粕。
因为联想起前世古史的相关记载,钱大双可以确定,推崇男尊女卑的这儿在大街上设置路厕,只供男人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