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不要脸。”
“我们alpha都这么不要脸,”淮裴不以为然,“而且你要知道,我已经不是那个单身了二十多年的alpha了。”
“……”景佑无言以对,推开他,跳下烘干机走了。
淮裴靠着烘干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长而密的眼睫垂下,瞳孔中没有一丝情绪。
他的父亲啊……
亲生父亲无故惨死,死后连尸体都找不到,他怎么可能连查都不查。
小时候是没能力,等到他有能力了……
淮裴渐渐沉溺在回忆之中。
烘干机细微的噪音逐渐远去,沉入深海一样,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在外。
他刚刚说慌了,他其实记得。
两岁那年,他被送到孤儿院半个月之后,院长带着他去了烈士陵园。
天灰蒙蒙的,下着细雨,他看着墓碑上熟悉的名字,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黑伞遮在他的头顶,那个平日里刻薄嘴毒的女人难得沉默,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叫爸爸。
那些来送葬的士兵人人板着棺材一样的脸,有一个男人停在他身边,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为国牺牲。
两岁的淮裴还站不太稳,听了这话也只是茫然地看着他。
男人以为他听不懂,摇摇头走了。
时间一转十几年过去,他被院长带到征兵处。
院长告诉他,孤儿院不养废物,他是alpha,应该为国家做出贡献了。
淮裴当时问院长:“就像我父亲那样吗?”
他当时年少,分不清战争和阴谋,只知道当兵就要上战场,上战场就有可能会死。
就像他的父母那样。
院长说不是。
院长说,只有这一点你不要学他们,你要活下来。
然而又是十几年过去,他站在了他曾经想象不到的地方。
那些人曾经撒下的弥天大谎逐渐变得苍白而又脆弱。
淮裴还记得那天……
耳边是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芬芳甘甜的酒液被漾出水晶杯,又沿着杯壁滑下。
明明是黑夜,四周却亮如白昼。
他站在人来人往的宴会中心,看着四周言笑晏晏的人,刹那间有些迷茫。
一个男人从他身边走过,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听说威廉斯特先生在那边,我们过去跟他打个招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