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佑说到这时,心底微微一动——
或许赛安利斯一开始安排520去刺杀他,不仅是想找个借口处置了520。
他也想看看,这个他唯一寄托了感情的同胞兄弟,在生和死之间,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那三天的潜伏,或许是这对从出生起就注定不能和平相处的兄弟一生之中唯一以真实面目相处的时光。
纵使这短暂的相处背后是不见底的深渊和血仇。
“…………”
事实面前,景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景佑指尖抵着茶杯,把撒出来不少的茶水推离面前,抬眸看向景延:
“现在你明白了吧,双方站在同等条件下才叫谈判,而现在占据优势的是我——他碰不到我父亲,但是他弟弟却在我手里,就连他自己也在淮裴手里,要杀要剐是我说了算,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景延活像喉咙口堵了颗石子,嗓子干涩得咽口口水都疼,腿一软跌坐在椅子里。
景佑站起身,乌发滑过耳廓,顺着肩颈落下,一半堆积在肩头,遮住了金色的鸢尾花绣纹,他一把按下联络官的联系按钮,平淡地吩咐:
“通知安全署,让他们把520带过来。”
门外联络官领命而去。
景佑转回头,居高临下微笑:
“要不要赌一把?我剐到第几刀,赛安利斯才会服软,跪下来求我?”
“不,小佑,你不能……”
景延从景佑讲述的事情中回过神,惊慌失措地抬起头,彻底慌了。
要是失去了这个筹码……
景佑端详了他一会儿,忽然说出一句:“说实话,我觉得他也挺在乎您的。”
景延全身血液顿时凝结,手脚冰凉,仓皇地看着他。
景佑移开视线,莞尔一笑,“放心,开个玩笑而已,您是我亲人,我不会对您下手。”
景延霎时瘫软如泥,手脚冰凉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胸□□像压了座大山,好不容易才把一口浊气吐出来。
正要接着哀求,就听景佑笑意盈盈地继续说:
“不过,就算拿你威胁他,他也不会在乎吧,毕竟,他往你身上扣的炸|弹可是真材实料的。”
景延刚松懈下来的表情顿时凝固了。
“小叔,比起你,他显然更在意他那个弟弟啊。”
一时间景延的表情说不出是羞愤居多还是担忧居多,他显然还想说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