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堇熙冷静下来后,他们进去看,房间里所有东西被毁于一旦。
墙壁上满是血迹,有堇熙双手砸出来的,有忍不住头疼撞墙留下来的。
一片触目惊心。
巫师想退钱离开,堇熙却不让,他已经通过祝由术想起了一些和贺舒的曾经。
只是每每一想,心头有了波动,便会头疼欲裂,犹如万虫蚀骨一般。
后来影卫们在房间里安装了铁链,所有东西都收起来。
每开始一次祝由术,这间房就会变成堇熙一个人的囚牢。
堇熙双手手背的血痂愈合又崩裂,反反复复。
他在蛊虫的蚀骨痛楚和曾经跟贺舒的甜蜜回忆中相互交杂沉沦。
一次又一次。
终于在十二月的时候,堇熙状况好了一些,影卫们也调查到贺舒的行踪。
堇熙急不可耐的去了一趟东都,却见到挺着孕肚的贺舒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在街边漫步。
他怒不可遏,嫉妒到发狂,目光却在触及到贺舒的孕肚上时微微冷静下来。
他没有去跟贺舒相见,他怕控制不住自己会伤了贺舒。
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
但却在回京的途中,他握着匕首在自己的左手狠狠划开一道。
力道之大,受伤严重,几乎伤及筋脉。
他却没有反应,也不喊疼,就静静的看着自己体内的血液从体内流出。
就是这只手,打了贺舒一巴掌。
如果不是影卫发现的早,堇熙恐怕会放任自己流血而亡。
一回京,堇熙便要求巫师加深祝由术给他治疗。
他想要尽快控制情蛊,他一天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再等。
他要去找贺舒。
他想亲口告诉贺舒,即使不记得她,但是他的心会一次又一次,重新爱上她。
等到屋内动静渐渐趋于平静,司云川一把推开大门,堇熙的双手手腕被铁链束缚,已经磨出了血痕,此时的堇熙已然昏迷。
司云川心头一跳,连忙喊影卫将人抬到床榻上,开始给他消毒、清理伤口、止血、上药。
动作迅速至极,一气呵成。
堇湛在北境等到贺羽怀的消息,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如果一定要一个人献血,那他会选择项宁语。
项宁语自己制造的因,就该自己尝尝苦果。
但让堇湛没有想到的是,项宁语看起来那么娇弱,居然在被押送回京的路上逃了。
随行的一队定盛军后悔不已,就不该心软,让项宁语去小解,这下也不知道安王殿下会怎么惩处他们。
二月的时候,贺晚已经给贺舒物色了几个稳婆和奶娘,是她亲自去挑选的,都是一些清白老实的人家。
二月底,贺舒生了,是一个很轻很瘦弱的女婴,就连哭声都是细细的。
听的贺舒心疼不已,挣扎着从床榻上半靠起来,将已经清洗干净的女儿抱在怀里温柔的哄着。
这是她的孩子,是她的女儿。
小女婴一到贺舒怀里哭声就小了下来,眼睛紧紧闭着,贺舒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这就是血脉相连的亲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