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侯府你可千万别闹出什么笑话来。”直到下车,薛莹还是不放心地叮嘱着。
“我知道了。”薛艾仿佛完全看不出薛莹嫌弃的语气和眼神。
薛艾确实是听话的。虽然她过时的装扮引起不少官家小姐们的指指点点,但是直到赏花宴结束,薛艾都没有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她一直都是安安静静地站在某个地方,看似有些拘谨地看着周围的花和人,对于别人的挑衅,她也只是微笑回应,没有半点攻击性。
自此之后,一向不怎么出席名媛宴会的薛三小姐,开始频频在这种场合中露面。只是和别人要努力展示自己,博得一个好名声不同,薛艾只是出席,却仿佛是个隐形人一般悄无声息。很多时候,她有没有出席大多数人都是不太确定的,因为她实在太没有存在感了。
“娘,你说三妹什么意思嘛?”薛莹到底还是不满。只要薛艾出席,她这个做大姐的就要费心看顾她,虽然薛艾越来越不需要人看顾,但是薛莹觉得带着这个妹妹出门本身就是一件丢脸的事情。别的小姐总会有意无意地将两姐妹做比较,虽然她事事都比薛艾强,但是论容貌,她确实比不过。再好的衣服首饰妆容也比不过那个打扮过时的木头丫头。
“她呀,就是发现比你差了好多,这才想多参加一些宴会露露脸。你若是真不喜欢,下次娘不让她参加了。”每次看到薛艾,潘氏都会想起自己早夭的儿子,薛艾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越扎越深。
薛艾就这样被禁止参加名媛宴会,梦安不服气,她替自家小姐委屈,可是也无法可想。
“小姐啊,为什么皇上还不让太子娶您呢?离开了这个家,您就不用这样委屈了。”梦安都替薛艾着急。在她看来,唯一能够解决眼前困局的办法就是嫁入东宫。
薛艾听得有趣,“是不是你想嫁了?”
“小姐,奴婢是真的替您担心,您倒好,还拿奴婢开玩笑。”梦安一跺脚出去了。
薛艾失笑,小丫头脸皮儿真薄,开不起玩笑的。
嫁入东宫是个好出路吗?薛艾心里十分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她在这个家里隐忍了这么多年,谋的可不是东宫这个出路。
太子最近才被二皇子冯深抢了风头,难免有些心情郁郁。皇帝给他的差事是去巡护河堤修筑工程,这个差事辛苦不说,还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
太子虽然也有私心,但也明白有些钱可以拿,有些钱不能拿。河堤关系到两岸百姓性命,这个钱他不能拿也不敢拿,水患年年都有,一旦溃堤,他必然难逃干系。到时候就算皇帝有心护着他,二皇子那边也必然会咬着他不放。可是修堤这种事,多少钱砸进去连个水花都没有,不出问题没人记得他的功劳,出了事却全都是他的罪过。
“殿下,云逸公主有请。”京城朱雀大街的茶楼卧云居二楼,太子和冯静苏对面而坐。
“听说父皇给了你一块可以随意出入皇宫的腰牌,你可知多少人眼红?”太子搞不清冯静苏出宫来会自己的原因,虽然是兄妹,但是皇家亲情本就淡薄,何况冯静苏离开十年,两人又非同母所出,所谓的亲情,不过是比寻常人多熟悉一层罢了。
“听说皇兄正在为巡护河堤的事情烦心?”冯静苏亲自为太子倒了杯茶。
太子心下一凛,自己的差事倒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冯静苏一个女流之辈,为何如此关心?后宫争斗一环扣一环,前朝更甚,难怪太子会如此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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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城外进香
“河堤修筑有功难,有过却容易。皇兄心疼国家银钱,堆在土石之下,堆了多少都看不出来。可是户部给出来的银子是有数的,而且必然是不够的,如此若还能修固河堤,实在难为。”冯静苏不理会太子的狐疑,自顾自地说着。
太子也不问,安静地喝茶听着,见她不再说话,这才开口,“云逸你去飞叶津学了十年,想必是学了些本事回来。不知道你有什么高见?”
冯静苏笑了笑,“既然河堤修得稳固费钱费力,且只要不出事就看不出功绩,皇兄何不让它提前出事?”
聪明人只要一句话就够了。汛期河堤出事,那就是无数百姓的伤亡,可是如果在修筑河堤的时候就出了事,那么太子就可以名正言顺大张旗鼓地加固河堤,这样只要河堤经受住汛期的考验,到时候让文官上书一提,这件事可就是功劳一件了。
“云逸,你为什么帮我?”太子心中计议已定,却开始怀疑起冯静苏的用心。
“皇兄是太子,我不帮你,还能帮谁呢?”冯静苏这话像是在讨好,可是她的表情和语气完全没有讨好的意思。
太子反而升起一种危机感,冯静苏这话倒像是在威胁,她可以帮自己,当然也可以去帮二皇子。
太子当下笑道:“你这话说得对,你我兄妹多年未曾亲近,如今你回宫了,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为兄,我一定会帮你的。”
“多谢皇兄。”冯静苏笑起来就好像河水解冻,脸上原本冷凝而漂亮的容颜突然生动起来。
太子看得一愣,心道如此美人将来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男人。
八月初一,正是去庙里进香祈福的好日子。京城东面的开云峰,有一座叫慈心庵的庵堂坐落在半山腰。京城里的官家女眷都会到这里来进香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