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郡王一到,堂中诸人尽皆下拜见礼。
可薰虽然因为宗羊之事,对北静王没什么好感,却也不得不喊他一声姑父。
那北静王与可薰见过后,看也不看那个长史,只向贾芸笑着说了一声:“你辛苦了!”
话虽不多,但众人听了都知道他此来是为贾芸撑腰的。
张大人便向北静王述说了审案过程,说那长史有忠顺王的命令,要带诸人去龙禁尉大堂审案。
北静王笑了笑,道:“巧了,我正要传太上皇旨意,着贾芸带相关人犯去镇抚司审问!”
那长史听了,赶忙向北静王说道:“这贾芸只是一介布衣,若要他代审,怕不能服众。况我们王爷有令在先,且是皇上准许的,若教贾芸带去只怕会冲犯了皇命!”
他说话时语气显得卑微,说的内容却处处硬抗。
一是用忠顺王来压北静王一头,二是抬出当今皇帝,来与北静王口中的太上皇旨意相抗。
贾芸此前以为太上皇既已退位,应该只是一个空架子,没有什么实权,如今听到北静王直接传太上皇旨意,让自己去镇抚司审问犯人,便知那太上皇表面上退位,实际上还有一些权力攥在手上。
这么看来,皇宫里面一直存在两股皇权的斗争,一股是太上皇包括老太妃的势力,一股是皇帝的势力。
但要让自己有权审问犯人,正如那长史所说,确实不能服众。
张大人看了看贾芸,笑着点了点头。
从他笑容中,贾芸看到一个官场老手的敏锐,似乎猜出了北静王那句话里面更深的意思。
只听北静王向那长史说道:“忠顺王应是没来得及告诉你,太上皇方才向皇上问了此事,并说这案子并非贼兵造反,让龙禁尉审理于情不合,理该由镇抚司接手。皇上觉得有理,已将审案之权交予了镇抚司。”
长史听了,脸上阴晴不定,一时不敢答话,却向刁三脚使了个眼色。
那刁三脚便向北静王恭敬说道:“下官身为龙禁尉侦刺使,亲身参与案情,应是最适合审案的人选!”
北静王向他看了一眼,然后仰头冷然道:“在案情没有审出结果前,你是贼人身份,加上龙禁尉的差使,便是以公谋私、知法犯法。若让你审,岂不是罔顾王法吗!”
说的那刁三脚赶忙跪倒,说道:“下官不敢!”
他前番虽然傲慢,是因有官家身份,如今北静王说话,他岂敢再狂傲。
至于忠顺王接管龙禁尉,他其实并不知晓,此前也只是自己根据职务职责查探宝藏下落,并不是忠顺王指使。
虽然忠顺王的级别更高,但他只是派了一个长史过来,如何能压得过亲自前来的北静王!
那长史见刁三脚此刻这么萎靡,心里便有些着急,忙又向北静王说道:“即使是镇抚司审案,也该是该司有职人员来审,怎能贸然让一个平民介入?”
北静王哼了一声,从袖中拿出一个折子,高声说道:“太上皇有旨!”
众人听了,赶紧都跪听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