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柠眨了眨长睫,原来盛修白还是听见了。
“你不生气?”
“有点儿。”盛修白平淡地表述完,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生气的影子。他眼睫轻轻向下垂着,在脸上落下一片参差不齐的阴影。
其实比起生气,更多的是其他的情绪。
人是很奇怪的一种生物,盛修白原本只是想做那个站在她身边的人,可如今尝到了一点甜头,却是什么都想要了。不仅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所以在他恍然之间发现这段时间的暧昧很有可能只是基于他们身体上的关系产生的一种带有欺骗性的表象后,他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受伤的滋味。
等盛修白反应过来自己的想法后,他轻轻笑了一声。
在没遇见那个人以前,他以为自己不会坠入情爱的牢笼,以为任何事都能稳操胜券忽,以为能理智永远在线。可谁曾想,只是这样再平常不过的细节,也能让他的情绪如同卷入了凤眼难以控制。
夏柠看他反而笑了起来,还以为没什么事。
她心想盛修白脾气真好,对一切都是这么包容,好像一片宽阔的大海。
可事实上盛修白并不是什么望不到尽头的大海,温柔只是他的表象,更多时候他只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若是真的记仇,他睚眦必报的程度比一般人更深。
他只是生起不来夏柠的气罢了。
他想,她只是不爱他,又有什么错。
盛修白掩饰着眼底的情绪,“所以柠柠是不是该补偿我?”
夏柠:“……?”她撤回刚刚的想法。
那天之后,盛修白将袖扣收起来再也没有戴过。
夏柠巡演不在的一天,恰好梁叙舟失恋让盛修白出来陪他喝酒。盛修白犹豫了几秒钟还是过去参加了酒局。到了地儿,男人将外套搭在椅子上,脸上的疲惫卸下了几分。
梁叙舟失恋也不是什么寻常事,但这样要死要活还是第一次,纪新霁问他对象是谁,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盛修白支支吾吾地将话题绕了过去。
幸好,盛修白的注意力也并不在他身上。
他坐在吧台上,眸光落在酒液里。
纪新霁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修白,你度数是上升了吗?最近见你老戴着眼镜。”
以前虽然也戴,但频率好像没这么高,好像眼镜只是他一个搭配单品而已。
他抬眼,语气温和,“是柠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