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脸下就是他的胸膛,仔细些还能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更别提他双手正紧紧箍着我的腰,两具身体贴合的毫无缝隙。
我用手肘努力抵开他的身子,他却丝毫不被影响,不论我试几次都维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若不是他此刻正发烧昏迷,我都要以为他是故意在捉弄我。
我只好暂时放弃反抗,想着等他放松些后再挣开,只是天不从人愿,他不知为何突然又翻了个身,使得情况比方才更为糟糕!
我被他压在身下不说,原先他身上的被子也随着翻身盖到了我身上,加上他抱着我的姿势,我现在根本是被裹在被子里还被他从被子外抱着,双手在里面动都不能动。
我原以为没有再比这样更糟糕的情形,却见他本靠在我胸前的脑袋慢慢地往上移,自然惬意地挪到了我的颈间。
他的脸颊贴着我的脖颈,温热的呼吸一阵又一阵地喷到我的肌肤上,激起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痒痒地,颤抖地,奇异的感觉。
我连忙缩了缩脖子,努力想把他的脸挤出去,他微微抬脸,竟然对着脖子轻啄了起来,在我还来不及发火之前立刻移开,慢慢地凑到了我的眼前。
他半睁着细长的眼,乌黑的眸里一片漆黑,没有往日的深沉算计,只有一片无意识的朦胧。他修长的手指抚上我的脸,指尖轻轻碰触着我的唇瓣,似是疑惑这是什么东西一般,一下又一下,流连忘返。
他舒服的半眯着眼,喃喃低语:“好暖和。”
他像是一个无知的孩童,遇到了新奇的物件,便不舍得再放开手。
约莫是他压在身上太久,我竟有些呼吸困难了起来。
我艰难地开口,“周卿言,放”
我想说的是,周卿言,放开我。
只是话没说完,便被他贴下来的薄唇堵住,湿湿热热地吞走了我接下去要说的字。
他早已闭上眼,满是温柔地磨蹭着我的唇瓣,片刻后舌尖强势地撬开我的牙齿,如侵略者一般霸道地进入,勾着我的舌头与他一起缠绕。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亲吻的力道也随之加重,似恨不得将我吞入口腹一般。
我睁大眼睛瞪着他,无法呼吸,无法动弹,身子僵硬地不知该作何反应。等到回神之时,想都没想便用额头重重地磕上他的脑袋,而后不管他是否生着病,一把将他推开撞上墙壁,完完全全地晕了过去。
我死死看着昏迷中的他,用袖子用力地抹了抹湿润的唇瓣,努力忘掉方才那种让人心悸的感觉,可胸口狂跳的心脏一时间却无法平静。
我脑中反复地响着一句话。
周卿言竟然亲了我。
四六章
我虽未经历过男欢女爱;却也知道方才的行为是极为亲密之人才能做的事情,饶是锦瑟与池郁六年的感情,池郁亲也只亲吻过锦瑟的头发;而不是如此……如此得寸进尺的举动。
想到此我不禁怒火中烧,狠狠瞪向墙边之人;只是罪魁祸首此刻正发着高烧加昏迷不醒;我又如何能去跟他算账?只能恨恨地咬牙,边死死地瞪他边拾了几根粗树枝用力折断,幻想手中折断的其实是他的身子。
虽然即使这样,也无法消除我心底那股难以言喻的怒气。
我闭眼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等心情稍微平静些后;将他从被撞晕的姿势调整成了正常睡姿,再替他将被子盖好;以防风寒变得更加严重。
他再不济,也好歹救过我两次性命。
将他打理好了之后,我支着下巴看着火堆出了神,脑中却不似方才那般充满着悲凉,不知多久后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我被洞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挣扎着睁开眼时又被吓了一跳。
谁能告诉我我是何时躲进被窝里睡觉的?更别提在我身侧睡得正香之人,一只手臂还十分自然地环在我的腰间?
我想都没想,一把甩开他的手臂起了身,他被这个动作吵醒,缓缓睁眼,虚弱地说:“出什么事了吗?”
我往后退了好几步,不自然地说:“没事。”
“咳咳。”他捂着嘴轻咳几声,看了看身上的被子,说:“你的被子怎么会在这里?”
我僵着脸,问:“昨晚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
他脸色苍白,皱眉缓缓地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
他又咳了几声,俊脸满是病态,“莫非真出了什么事情?”
“没有。”既然他不记得昨晚的事情,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就是了。嗯,什么都不曾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