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逃也似的退了出来。
宫人们在后面小心而低低的唤了一声:“小姐…”
我停住了,声音冷冷借以掩饰着什么,“不要跟过来。”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大步的向前走着。
我输了,输得真惨。
我势单力薄,于是就在他们的沉默中轻而易举的输了。
我不甘心。
无论谁无论什么人都不能怨恨我,都不能。
今天这样的局面不是我的错,我的痛我的怨恨该向谁出。
后面跟着传来了脚步声,我终于停住了脚步。
我猛地回过头去,看着权禹王,眼中一点点的怒气汇集上来,燃起熊熊烈火。
“怎么,是来看我的笑话的?是么?”
他一怔,然后脸上露出了苦楚,摇了摇头,“奴兮,不要对我用那种语气说话…”
我冷笑起来,走到他面前,伸出涂有豆蔻的手指似有若无的划过他的脸庞,语气轻浮而又讨厌,“你不怕吗?就这样追过来,若是被别人看见…”
他别过脸去,“我只是担心你。”
我不屑的笑了,收回手去,转身背对着他,冷漠的说:“亲王真是越发懂得怜香惜玉了。只是这份关爱用错地方了,本宫自有圣上宠爱,轮不到亲王关心。亲王还是好好疼疼姊吧,毕竟是能为你怀有子嗣的大功臣呢。”
权禹王变了脸色,“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轻哼一声,“什么意思?亲王问的问题真是好笑呢。”
他仿佛受到极大的侮辱似的,脸涨得有些红了,握紧拳手,说:“什么孩子…我碰都没碰过她!奴兮,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啊?就一直这么想着我的吗?”
我的心一颤,回头仔细的盯着他的眼睛,宁愿希望从他的眼中看到几丝狡辩欺骗的成分。
然而没有。绝望。
如果他没有说谎,那么我就是被骗了,被姊那一句低劣的谎言给骗了。
如果我稍稍想一想,就应该知道姊在撒谎,否则何以有晴肜帝姬质问权禹王冷落她之说。
变蠢了,变笨了,只要是他的事竟无法理智的思考。
于是姊那漏洞百出的激将法轻易的生效了。
如果没有那句话,我又怎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顺从了皇上,即便是用生命来试也要作最后的反抗。
现在想想当初是带有多少无奈多少自暴自弃多少报复的心理投入皇上的怀抱,到最后原来我伤害的竟是自己,报复的也是自己。
“请亲王离开。”我用尽力气说出这句话。
他眼中满是受伤,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话,转身默默离开。
他渐渐走远了,我慢慢蹲下身,紧紧压捂住胸口,心,痛。
我再次睁眼时看见的是皇上焦急关切的神色,他抓住我的手,说:“爱妃你醒了。”
我撑起身体,发现自己已经在雎鸠宫了。
皇上接过花溅泪端上的药碗,自己先喝了一口试了试,然后才舀了一小勺递到我嘴边,说:“热道刚刚好。”
我却只是怔怔的看着皇上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没有张口。
皇上见我沉默的样子,解释说:“爱妃昏倒在外廊上,幸好老四看到将你送了回来。”
我心头一颤,没有喝药,而是倒在床上背对着皇上。
皇上出乎意料的好脾气,他将药碗放在一边,将我的散发捋到耳后,温柔的说:“朕知道你今天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