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教室,项宜轩划动手机,散淡地“嗯”一声。
“你的表现机会来了,沈清洛被辅导员叫走,她奶奶独自逛图书馆遍边上的小花园呢。”
项宜轩不置可否,“一老太太面前有什么好表现的。”
“她奶奶看起来身体不好。”
项宜轩寻思片刻,关掉手机揣进口袋,问:“老人家在小花园哪个位置?”
杨珍雅溜达到花园中心的宣传板前,上面贴了当日报纸的展示版面。最右边一片区域,独属于文学社,优秀社员的小说、散文和诗歌会刊登于此。
沈柏乌读大学那会儿,是文学社翘楚,他的文章经常被众人围观。沈州和杨珍雅从苏州去明市看儿子,特意叫人为他们与这块板拍照留念。
杨珍雅其实很久没想起沈柏乌,她唯一的儿子。
沈柏乌出车祸后,按照他曾经的意愿,不要为他立碑,不要设置灵位。他说不想躺在冰冷的墓园,希望亲人把骨灰洒进大海,会得到宽恕和自由。
一切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杨珍雅湿了眼角。
“奶奶,你好,请问需要帮忙吗?”
杨珍雅拿手绢揩泪花,银色的中长卷发别到耳后,缓缓转过身,“不需要的,我在等我孙女,谢谢同学。”
“没事的,我——”
项宜轩看清杨珍雅的脸,神情倏变,呼吸陡然间急剧起伏。
杨珍雅没认出他是项百灵弟弟,只觉得男孩的表情有点扭曲。
“同学?怎么了?”
项宜轩升腾起一个很不好的预感,“你的……孙女叫什么?哪个系的?”
“她读新闻系。”杨珍雅还没说出孙女名字,沈清洛就自报家门。
“奶奶,不是让你在长凳等我吗?”
项宜轩和杨珍雅同时望声源方向,一条树木掩映的曲折小路。
白色夹竹桃树郁郁葱葱,沈清洛手握一份奖学金填报文件,从树后出现,她抬眼就看到神情古怪的项宜轩。
“哎呀,这位小同学问我要不要帮忙。”奶奶解释。
沈清洛不好说别的,朝项宜轩:“谢谢你。”
项宜轩深深看她一眼,转头就走。
奶奶歪了歪头疑惑,“阿顺,你和这位同学关系不好呀?”
沈清洛莫名其妙,但很快就被其他事占据注意力,便不再理会项宜轩的异常。
奶奶校园兜了一圈,嚷嚷着回苏州,沈清洛先送她回老宅,再返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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