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开了助眠模式,只有床中尾部顶上的两盏射灯亮着。
屋内其余角落昏暗,床顶温融的暖色光芒,笼罩沈清洛横躺在一团凌乱被子上方的瓷白身体。
她闭着眼,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有点冷,被陆策吮吻到的地方又很热。
冰火交替中,那股酥麻战栗的痒,从腰际由下至上,跟随陆策的吻,一路蔓延到锁骨和脖颈。
等沈清洛情动,陆策就覆上去,不搞奇怪花样,和她正常接吻。
他的准备工作漫长磨人,头不断偏转变换角度,亲了许久,沈清洛脸侧向一边躲开。
“晚上来过一次,你明天还要坐十几小时飞机,我们该休息了。”
陆策只停顿两秒,吻落在她绷起的下颌线边缘,“不休息,我不累。”
沈清洛的视线被拱起的床被褶皱遮挡,她闻言回过头,仰躺着捧起陆策的脸。
“陆策,我问你个问题。”
陆策双臂撑起,留出一段空隙。即使用传说中的死亡角度看沈清洛,她的面孔依旧漂亮得惊人。
“你问,”陆策笑了,“表情那么严肃。”
沈清洛想了想,“就是,我前两天和奶奶打电话,听说一件事。”
古街有个收二手家电的叔叔,坊间喊他季四,因为他只有四根手指头。
季四年轻时候也是倒卖二手生意,嫌来钱慢,动了歪心思,偷别人工厂的钢丝绳出售,结果被工厂管理逮个正着,当即报警抓人。
警方先是调解,工厂那边说可以私了,让季四赔偿三十万。季四不肯,最后进去坐了两年牢。
监狱犯人要踩缝纫机,他手脚不利索,有回没注意,车针穿过指甲钉入大拇指,血流了满桌,伤势太重最后没保住指头。
“季四的儿子前不久订婚,女方父母都是公务员,得知季四早年坐过牢,现在闹着退婚。”
陆策听完,没发表意见。
沈清洛追问:“你怎么看待这件事啊?”
“我不相信基因论,季四是季四,他儿子是他儿子,血缘关系对人格品性的传承,没有决定作用。”
沈清洛还没松口气,就听陆策接着说,“但是生活环境会影响人,要看季四从小给儿子灌输什么样的教育。”
沈清洛叙述事实,“季四的儿子考上了比较好的大学,工作也不错。”
陆策对其他人不感兴趣,倒是沈清洛,突然和他八卦外人,情况挺少见。
“那还不错。其实女方家长的心态很简单,想找试错率更低的结婚对象,我能理解。”
“可是,季四的儿子不是很无辜吗?”
陆策没多想,只以为沈清洛多愁善感的本性又发作,“无辜的人很多,总有一些不幸运的个体被牺牲,宝贝,这无法避免。”
“所以避开试错率高的对象,是最优解吗?”
“未必最优,但很省事。”
沈清洛说不出话,她决定把沈柏乌的事情咽回肚子。
“陆策,你会因为外部原因,选择和我分开吗?”
这话陆策不爱听,他皱起眉头,“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