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南淮说得对,他自命清高,根本不适合在圈里混。
他谁都对得起,半生问心无愧,可唯独对不起自己。
耳畔似乎又传来古南淮当年讥讽的问话,宋轻舟,你这样做,又究竟对得起谁啊!
所有的消极情绪一涌而上,让他觉得一切都失去了存在了意义。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与其活得像狗一样没有尊严,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他紧攥着手里的碎玻璃,锋利的玻璃碎片破割破了掌心的皮肉,他却已经不知道疼了。
玻璃片抵在了手腕划了两道口子,一阵敲门声将他的理智渐渐拉了回来。
看到割破的手腕,鲜血正往外淌,宋轻舟狠抽了口气,老天,他在做什么?!
可能是失血过多,又加上之前折腾了一个晚上,头晕得厉害。
那人还在敲门,宋轻舟烦躁的扯了毛巾,将手腕上的伤口包了起来,身体的水珠也没擦干,套了长裤与单薄的衬衣上前去开了门。
“哪位……”嘶哑的嗓音在看到来人时,哽在了喉间。这王八蛋qj了他,竟然还敢回来?!
关崇远现在淋得像只落水狗,但依旧帅得一匹,他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子,一脸尴尬窘迫。
本来是走了,但终究是他把人给……给qj了。就这么一走了之,也太不光明磊落,太不爷们儿!
以后要是想起来,心里头会有个疙瘩。所以他现在回来面对这个疙瘩,有药给他敷了,有刀给他切了,该怎么治就怎么治。
关崇远看着男人脸色苍白得吓人,那双憎恨的星目一瞬不瞬的瞪着他,原本是想说些关心的话,又担心会不会再往他伤口上撒盐巴?
“外面下大雨,你家……有没有伞?”关崇远问了句。
宋轻舟一个三十几的大老爷们,竟然当场被气哭了,抡起拳头狠狠往他脸上擂了一拳,吼道:“我去你的!!”
关崇远被揍得当场啐了口血沫子,但是受得心甘情愿,也没还手。
还没等他抡第二拳,宋轻舟就咚的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看到他手腕上被血浸了个透的毛巾,关崇远心脏一紧,想着完了,人都想不开要自杀了,幸好他回来了一趟。
关崇远没多想,背起他就往医院跑去。
宋轻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正在吊水。浑身难受得要命,这回真的折了他半条命,疲惫到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他昏睡了多久,只知道现在是晚上,病房很安静,安静得只能听到医用仪器的嘀嘀声,以及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突然门被轻轻推开,宋轻舟眼珠子动了动,只见那只美洲黑豹提着两袋子东西,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进来。
看到他醒了,脚步顿了下,神情闪过一丝不自在,随后又假装自若的将手里的东西搁到了床头柜上。
“外面下好大的雨夹雪,我帮你买了粥,现在要吃吗?”声音很低沉带着魅人的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