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未留意此刻君王意味深长的神色。
谢无咎出了宫门,自觉干成了一桩大事。
他在大理寺已经数年,大大小小的案子见过了不少,可今日这种“成就感”,不同以往。甚至觉得自己简直还是数年前那个毛头小子,带着一种难以言语的雀跃。
自然,这种雀跃之中,还掺着点不满。
他在大理寺好些年,累死累活,也才升了个寺丞。这孟濯缨倒好,有个好出身,陛下连面都没见,直接就扶摇直上,一跃成为大理寺一人之下的少卿。
揣着这种莫可名状又奇妙的雀跃和不满,谢无咎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镇国公府门口。
镇国公府的马车正要出门。
谢无咎眼力不错,看见了车旁跟随的哑仆,一脸愤懑,双拳爆筋,可见愤怒至极。
谢无咎耳力也不错,听见了仆役们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
“世子真是可怜,才刚回京,又要去西山。说是小住,谁知道又要呆多久?当年送去江南也说小住,结果,一走就是三年。”
另一个说:“你还敢说?还不快闭嘴!让陈管家听见,告了靳夫人,连我也要受你连累。”
谢无咎轻喝一声,打马欺上,正正堵住了马车去路。
小管事忙道:“这位公子,道路宽广,还劳驾您让让。”
谢无咎不退不避,高声问:“马车里坐的,可是孟世子?”
孟濯缨掀开帘子,远远的瞧了他一眼,浅浅一笑。
谢无咎就有点火气,这小子,明明那么聪明,怎么就不知道小心点?一回来就被人算计了,现在都要被赶出家门了,连一个送的人都没有,还笑的出来?
小管事道:“正是我家世子出门。”
言下之意,还请您让开。
谢无咎反而拽了拽缰绳,“毛豆”凑近了打了个响鼻:“既然是孟世子,那就不用出门了。”
小管事原本也是耐着性子,看他越发不肯让开,垮下脸道:
“这位公子,我家世子有要事。您若无事,还请让开些……”
“哟嚯!”谢无咎笑了笑,“我怎会无事,到了明日,我就是你家世子……”
他正要说,是你家世子的老大,猛然间又想起来了——他的好皇帝,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封了个少卿。
呵呵。
“……的同僚了。”
好好一句话,说的一点气势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