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淡淡的看了她片刻,才道:“是夜里。四天前的夜里,亡夫突然回府,又连夜走了。”
四天前的夜里,也就是沈将军遇害的当晚。
孟濯缨:“可有别人知道?”
沈夫人摇摇头:“夫君深夜回来,没有惊动其他人。”
将军府与别的府邸大致相似,但前院和后院分隔开来,中间开了一处东门,可以直接进入后院。穿过中间的长廊,就是女眷居住的内院。
沈将军半夜回来,的确不必惊动其他人。
“那沈将军和您说了什么?可曾提及为何半夜匆匆回京?”
沈夫人摇摇头:“只是说了些私话,嘱托我照顾好秦嬷嬷和孩子。其他的,尤其公事,不曾透露。前后不到一刻钟。”
孟濯缨暗暗留心她的神色,总觉今日见她,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戾气。但思及沈将军新丧,且是死于非命,也是情有可原。
“沈夫人,沈将军可曾看过孩子?”
沈夫人顿了顿,这样简简单单一个问题,竟然思量了片刻:“没有。他太忙了。”
“那可曾给您和孩子,捎带了些东西?”
沈夫人微微咬唇,手指向内蜷缩,掐住了手心:“没有。他真的忙。”说完,眼泪就忍不住滚落出来。
她侧过身子,极快的抹了。
“我夫君实在很忙,他和秦嬷嬷也许久没见,当晚都没去拜会。夫君至孝,若不是忙,绝不会这样。”
沈将军年初就已经回了南疆,孩子出生,未归;洗三,未归;十二晌,依旧未归;满月宴客,是秦嬷嬷赶回来主持。如今,已经将近百日,沈将军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实在说不过去。
沈将军与沈夫人说了不到一刻话,还大多是交代照看秦嬷嬷,照看孩子,随后就匆匆走了。若与公事有关,沈夫人也不知情。
孟濯缨又问了几个管事,果然如沈夫人所言,没有惊动任何人。连值夜的守卫小伙子,都挠挠头,一脸尴尬:
“啥?俺知不道。”
最后问到秦嬷嬷,老人家虽然年纪不小,又遭逢变故,但依然精神抖擞,只是神态有些疲倦。
孟濯缨问到四天前夜里之事,秦嬷嬷也是摇头。
“我住在偏院,哪能听得见那边的动静?”
秦嬷嬷刚说完,孟濯缨就见屏风后面,正低声哄着孩子的宣夫人,突然抬起了头。
孟濯缨没再细问,几人近乎一无所获的离开了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