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笙便是电影里的女主角,她认为以名字称呼角色,比那虚无的地位还要更尊重角色。
杜映璇活泼地挑了挑没,要不是为了揣着都快掉光的知性人设,时宜深猜她下一秒就要轻浮地吹声口哨表示期待。相反,殷相海非常淡定。
点头代表已经听见,说:「手上有剧本吧?演姊妹那场。」
严格说起来,时宜深收到的剧本两场都和姊妹相关,一个是血缘关係上的姊妹,一个是情感关係上的姊妹。
现场不会让她思考太久,所以很快下决定选择前者。
殷相海随手指了旁边待机的女性工作人员协助对戏,时宜深赶紧和对方礼貌握手,小声告知开场以及过程中几个希望能配合的动作。
工作人员只是辅助试镜演员,于是按照时宜深指示和她面对面原地坐下,拿出一边准备的剧本翻到这一幕场景。
都准备好后,时宜深把长发勾到耳后,做出将长袖袖襬往手臂上拉了拉的动作,垂手做沏茶貌,双眼专注手上动作,不经意问:「妹妹怎么这时候过来?」
工作人员看着剧本,语调没有太多起伏,平白直叙,「这不是看姊姊成天待在房间,怕是不知道错过多少消息啦。」
时宜深看起来兴趣没被挑起,掐指估算手下茶水的浸泡时间,继续下个动作。
当然,嘴上还是照顾着妹妹,「譬如说?」
「譬如齐家小公子好像跟林二又混在一起了;譬如茶堂最近新出的一款美人茶天天售罄,好像很好喝;譬如闕娘的裁缝铺上新的料子,韩姊姊马上去现场订一套新衣,听说一摸到料子就感觉是王母娘娘会用的那种,特别高级!」
对妹妹的用词,时宜深噗哧一笑。
「再譬如说──」工作人员根据註解拉长尾音,卖足关子。
仍旧不为所动,准备将泡好的茶水倒入妹妹面前的茶盏。
「再譬如说,常将军准备订亲了。」
时宜深双手一晃,壶嘴偏离茶盏上方,虽然收手、放下得快,她将是现固定再假想位置的一旁,旁人一眼便知晓茶水终究洒落在外。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继续唸:「我爹说常将军再过几日就会到我们家提亲,我得备嫁了,今日可是好不容易才跑出来跟姊姊说话的!」
顿了半秒,好似担忧地说:「姊姊是不是不太舒服?妹妹去让小梅过来吧。」
说完,工作人员起身离开,剩下时宜深一人在原地发挥。
她从茶水低落在外后就没有改变动作,一直到妹妹准备离开后慌忙想要抬头叫祝对方,可惜身影已经远离,又或是叫了对方也不会回头。
将手绢从袖子里拿出,把溅出的茶水自木桌擦拭乾净。没有嫌弃手绢沾染深色痕跡,復而拿至眼前,一边摩娑,一边打量那朵被茶水染色的梅花。
现场没有任何道具,连同可以偽装木桌的铁桌子都没有提供给时宜深,全都是假想场景,并尽可能要观影者能够用看的就瞭解相关设定。
这一场戏除去姊妹之间的隐隐对峙,茶具侧缘的青山碧水、佟笙烹煮的茶水与手绢上孤傲绽放的梅花,都是在有限剧本中所透出,有关常相常将军的喜好。
表演终结在手指按住绣花位置,抬头无深望着斜右前方。设定中,常相府邸的相对位置就在佟笙房门的斜又前方。
意识逐渐佟笙中抽离,忽略略微发麻的小腿,从地板上原地起立朝殷相海鞠躬,表示表演结束。
殷相海接收到这项讯息,朝后方勾勾手,问,「华容道会吗?」
时宜深想到夏瓷叮嚀后就成为「最常使用」排行榜第一名的软体,连忙点头,就看工作人员捧着一个木板靠近,上面正是华容道基础中的基础关卡。
不好意思就着对方的手直接解题,殷相海恰好让她向前到桌子这边完给他们看,便从对方手上接过后放到桌子中间思考移动路径。
自从发现死记没有多少用处,便习惯看到分布位置后先在脑中构思路径。理想很美好,现实很艰难,这个概念没有跟身脑海,右手忍不住空拨协助大脑想像,最终感觉找到方法才开始动作。
专心想着解法的她没发现桌子另一边四个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而不是木板上的迷局,可是当时宜深将曹操从木板中拿出而看向他们时,目光都集中在她手里那块方形木片。
殷相海看一眼就低头笔记,「好,先这样,过几天会再把结果通知你经纪人。」
时宜深分别向四人鞠躬道谢,接着小力压下铁门门把离开。
魏晓景一直在门边等候,马上凑上去,满脸紧张、好奇又知道这个场合不适合问话,只能憋在心底,「深深姊要回去了吗?」
时宜深点头,剩下寥寥几位没有入内面试的演员都是不熟悉的面孔,再等下去没有意义,不过浪费时间。
「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