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另一边的校园,少年倚在樱花树下,眼眸半阖未阖。
你不去吃饭吗?
卫尧的眉间还紧皱着,也许因了又被梦魇住,睁开的眼是又厉又冷。
那种凌厉是纯洁的白裙、为了和他说话而半蹲下来的姿势和挽在耳后的黑长直发也无法消融的,却又在看到少女的脸庞时,他冷意微却,怔了下。
睚眦必报的狼崽子没有学会好言好语,顿了片刻,他也只是回,嗯。
圣斯亚的学生显然比别的地方更懂得审时度势,在陶桃扇了他一巴掌后,卫尧度过了来圣斯亚后最为清净的一个上午,周遭不再有好奇的审视或旁敲侧击,以他为轴心,方圆五尺内都静得出奇。
当然了,卫尧倒是没什么情绪,如果你未曾对此抱有任何期待,那么连失望都会是一种多余。
你是新来的吗?她歪了歪头,我好像没见过你。
嗯。
啊那我知道了。少女右手握拳,小小捶了一下朝上的左手掌心,她笑眼弯弯,显然为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而高兴,你是不知道食堂在哪,对吗?
虽然根本原因并非如此,但这样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少女站了起来,同时小心地抚了抚白裙上的折痕,那我带你去吧,也没有很远。
卫尧默不作声地起身,樱花花瓣阵阵落下,显露出风的行迹,而前方步伐轻快的少女背影,与过去的记忆碎片渐渐重叠,让他想到了一个故人。
对了,我好像忘了说少女忽然回头,黑色长发随着动作而转出一道弧线,颊侧小小的梨涡显露出善意,我叫元婴,你叫什么呀?
卫尧。静了片刻,他郑重地交付姓名,一如十二年前那样。
*
第七节课,办公楼三楼,偌大的私人会议室。
坐在主席位上的少年面色冷峻,银丝眼镜托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却无法消解久居上位者的气势。
坐在他右侧的陶桃却对此视而不见,她将头枕在臂弯,侧着脑袋,右手摊平,伸到眼前。
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
看了好久,才发现大拇指的甲片边缘有一角破损,精心修饰好的甲型被破坏,越看越觉得突兀。
陶桃蹙起眉,指腹无意识地顺着拇指的甲片外轮廓摩挲,还没等她想好这次要修个什么形状,视线又蓦地定格在一处。
手腕下绕了一圈红痕,被白皙的肤色衬托得愈发触目惊心。
这是
这简直像个烙印,一瞬间,记忆的开关被开启,陶桃又回想起了那一刻,她的手腕被紧箍,又被他不容拒绝的力道去带着动,他潮湿的掌心散发出热气,但比不过他伏在颈间的炙热鼻息,熨得她不敢细想,只能闭着眼,囫囵地去抚慰那怒发的野兽
在想什么?
祁阳的声音如平地惊雷,炸得陶桃脑中一阵轰鸣,她迅速垂下右手,借着椅子的遮挡去掩饰这一处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