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方云鹤没有抬头,只是说:“我会考虑的。”
“别考虑了,赶紧先跟我去见客人。”女人伸出自比他腿还粗的手臂,大力地将要他从地板上拉起来,但没有成功。
云鹤于是勉为其难地抬头看她,厚实的铅粉将被肥肉挤压的五官显得更小跟磕碜,漆黑的两点眉和大红的嘴唇,叫他觉得这种妆容能够流传简直是审美畸形。
虽然气势很凶,仿佛有着左右他人命运的权利,所以显得蛮横丑陋。
他下垂了眼帘,问:“还未曾问过客人的情况。”
跟这人废话这么多,主要是他有不太好的预感。
系统说陀思就在附近,对方很可能也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或者是客人。
老鸨:“听说是外国的商人,这不比本地的,万一有什么差错,我的面子可不好使。”
乙方云鹤:“……”
果然,最坏的猜测总是容易成真。
陀思坐在会客室内,对面有艺伎在弹奏时兴的曲目,从摆设和曲子来看,是近一百年前的吉原风格。
云鹤的那位老板简单地给了他一个俄国商人的身份,以及见“花魁”需要的钱,其他的让他自己想办法。
他不需要过多的思考,就猜到了花魁就是云鹤。
杏色的门被拉开,首先走进来一位中年妇人,对着他的方向讨好地说:“费……陀……咳咳,大人您好,鹤姬已经为您喊来了。”
有人拖着裙摆走进来,步子跨得不似淑女那般秀气,隔着琉璃的珠帘,可以见到笔直纤长的腿在艳色的服饰里若隐若现。
对方没有穿足袋和木屐,赤脚走在地上,但悄无声息,显出猫的灵巧和玉的莹白来。
这位与众不同的“花魁”,即使粉面无妆,也有着远超他人的美貌。
是仅仅作为藏品也能卖出高价的存在。
客人在老鸨忐忑的视线中,用赞叹的语气说:“非常漂亮。”
云鹤尴尬地立在原地,缓缓意识到自己此刻跟对方的情况并非是简简单单的恋人相见,而是客人和被挑选的伎子。
叫他难以坦然地靠近对方。
陀思觉得他在这方面似乎格外容易羞涩和感到难堪,实在是很有意思。
在惯性地逗弄了对方之后,他礼貌地问:“可以让我跟这位……鹤姬独处一会儿吗?”
花魁的排场是非常大的,出门动不动就带二十几号人,招待客人也会有各种各样的服务人员(比如此刻正在演奏的艺伎,会算在花魁的出场费用里)。
老鸨闻言,有些为难。
按照规矩,除非是达官显贵,前两次来是睡不到花魁的,花大价钱只能喝茶抽烟聊天和欣赏表演,第一次就想独处是不行的。
而且她也很害怕这个不服管教的祖宗伤到客人,引出事端。
乙方云鹤从尴尬中回神来,懒得跟这人多说,召唤出自己的小号,一套控制把他们全赶出去了。
然后坐在陀思边上头痛地说:“不关我的事,系统给我安排的身份也不是花魁啊,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跟对方分享了已知信息,然后吐槽:“不能因为我要种花,所以就得待在花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