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
“脑浆、脑血管、脑神经之类的吧!”安韶荭认真地答,接着又自己笑开来,“哈哈!跟你开玩笑的啦!”
哪里好笑?路宙翼抹了把脸,努力克制想剖开她大脑的冲动,他很怀疑她大脑里,真的该有的东西都有,不该有的东西都没有?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
“你为什么生气?是在担心我吗?”她大着胆子问。
没料到她有此一问,路宙翼霎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是不想你把我当作你不想去考试的借口。”
“是喔!”她的神情落寞、难掩失望,“对啦!其实是我平时根本没看书,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所以故意不去考试的。”不习惯邀功,也不想让路宙翼感到愧疚,于是故作轻松,顺着他的话承认。
路宙翼胸口另一股气形成,她分明就不是故意,为什么不大声反驳?
“因为不想让我有罪恶感,所以干脆说是你不想去考试……你一定要这么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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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有很笨吗?”她打从心里想做的事情很笨吗?“如果有人像我爱你一样爱我,我一定会很感动,如果那个人是你,我绝对死而无憾。”
她有感而发地轻叹一口气,音量轻不可闻,却没有逃过路宙翼的耳朵,一双墨黑流泻一丝连自己都没发现的怜惜。
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他又再一次见识到,她呆得义无反顾,重要的是,他赫然发现,他似乎越来越习惯,当她世界的重心了。
唉!这么笨、这么傻的小小天竺鼠,什么时候才可以不要凡事以他为重,多爱她自己一点?
“荭荭,你变了。”路薇凰的眼眸好不哀怨。
怎么一副在指责情人的模样?安韶荭啼笑皆非,“我哪有?”
“谁说没有?你变得好不快乐、好忧郁。”荭荭能躲过其他好友的担心,却躲不过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她,“算了啦,放弃啦!反正什么时代了,离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喂!路薇凰,你没听过劝和不劝离吗?你劝自己大嫂和你亲哥哥离婚,是很缺德的事情。”盘腿端坐在路薇凰床上,安韶荭手上拿着一杯热姜茶,故作轻快的说,就如同从前她来路家串门子一样,只是景色依旧、人事已非。
“犹记数月前,我们才在这里讨论该不该告白,现在谈论的却是“离婚”两个字,怎么不教人感到心酸?”语末,路薇凰语带哽咽。
安韶荭额上滑下三条黑线,“你最近古装片看太多了喔!”
“你怎么这样,人家很认真耶!”路薇凰哇哇乱叫、抗议。
安韶荭羡慕地望着好友无比认真,又相当搞笑的表情,明明她曾经也是同道中人,才过了多久,她感觉心态苍老好多,很难像从前一样,口没遮拦地嘻嘻哈哈。
“别替我担心,我很好。”
路薇凰眼角挂着泪,本来该被安慰的人反倒安慰起她了,荭荭不知不觉好像变得成熟多了,但她还是比较喜欢过去那个开心就大笑、生气就大叫的安韶荭,她不想看见荭荭用心酸委屈换来的成熟内敛。
“我哥到底是吃错什么药?就算生气被赶鸭子上架,也不能这样对你,他怎么不想想他自己活该,精虫上脑把持不住,还把过错全推到女生身上,一点担当都没有,我不承认我和他有血缘关系!”
“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你哥吧!他才不是没有担当的男人,只是……不在他预期之中完成的人生大事,他需要一点时间习惯。”
“你突然嫁为人妇离开家里,变故比他还大,你就不需要时间习惯吗?”说来说去,这种事还是女生比较吃亏!路薇凰忿忿地灌了一大口饮料。
安韶荭苦涩地一笑,多久以前,她同样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不懂得将心比心、设身处地,为那些嫁做人妻、为了家庭或某事隐忍不满的女人着想,如今身在其中,方知个中无奈,想想她算是幸福的,公婆很好、小姑是她好朋友,而老公……至少她嫁的是她爱的男人,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其实,他这两天对我的态度有比较好,他那天有喝我替他准备的热咖啡喔!”
听听那口气,仿佛得到莫大的恩宠,路薇凰又为之气结,“你怎么那么容易满足?你都生病了,他要是再对你冷冰冰,他就真的不是人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兄妹有什么深仇大恨哩!”安韶荭半打趣道。
“我们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他欺负我最好的朋友,就不可原谅!”路薇凰愤慨地表示,一会儿又像颗泄了气的皮球,“你老实说,你会不会气我?”
“我干嘛要生你的气?”她一头雾水。
“如果我没有提议全裸告白这个烂点子的话,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了。”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很自责,“荭荭,对不起……”
安韶荭发自内心的笑开了,眼中却蓄满了感动的泪水,她伸出手指,用力戳戳路薇凰的脑袋,“你最近是看太多肥皂剧罗?说这什么白痴的话!这又不干你的事。”
“可是如果我没有自作主张,直接拉着你先骗我爸妈,然后……”
“你不要这么白痴好不好?叫我全裸告白我就全裸告白,你真以为我声控的喔!”她取来面纸,故意用力抹去路薇凰满脸的眼泪、鼻涕,“你都不知道那天灯光美、气氛佳,加上一点酒精作祟,是我自己意乱情迷,想主动献身的,你以为你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喔?”
“但、但是……”
“但是什么?是我自己有勇气,你了不起就是提供那瓶红酒,这样就想邀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