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妈说的没错,一直到晚上温少贤也没有只字片语之后,我便又进入了坐立不安的状态。我半躺在被窝里握着手机开始心神不宁,而豆子却厚颜无耻地扒在我的肚皮上酣睡。
我心神不宁的原因是应不应该主动给温少贤打个电话。我其实在想自已下午主动挂了他电话,他会不会有什么想法?虽然知道他没那么小气,可是为何到现在也没有再联系我呢?
也许经历了这几天,我又盲目乐观了,我跟温少贤之间也许什么都没有变,一切都可能是我想当然了。想到这里,我赌气般扔开手机开始睡觉。
我甚至开始气恼自己,或许我就是一个不适合恋爱的女人。与薛子宁经历了一场失败的恋情之后,我将自己变得束手束脚、小心翼翼,不敢全身心投入,可是夜深人静自己又蜷在被窝里抓心挠肝。
这叫什么?
简单点说,叫做闷骚。
闷骚的我给自己很好的定义之后开始搂着豆子睡觉。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觉的时候,手机突然进了一条短信,我连忙伸手打开,居然真的是温少贤。
简单的一句话:还跟爷爷在一起,你早点睡吧。
闷骚的我终于挂起了笑容,这才开始认认真真地睡觉。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温少贤的爷爷是一个非常慈祥的老人,甚至还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顶,夸我是一个乖孩子,站在旁边的温少贤微笑看着我们,很得意。
这是一个带着美感的梦,只是我想到梦都是反着来的时候,我又开始焦躁了。
接下来的几天,温少贤似乎越来越忙,甚至在睡前都无法接到他的电话或者短信,我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不分昼夜地跟王淞淞玩游戏。
终于,我咬牙跺脚订了一张大年初三返程的机票之后,自己才结束了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这时,我想到了吴娇花曾经跟我说过的话,他不止一次地说,女人就是要矜持,等着男人来找你,他才会把你当个宝,没脸没皮又倒贴的,人家才不会把你当回事呢。
他每每一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我都举起双手表示无条件赞同。
好吧,现在,我终于承认此时的自己就是个没脸没皮、想一个男人想到吃不好睡不好的倒贴女人。
好吧,我也承认,虽然自己不一定可以做到拿得起放得下,但是我可以做到敢爱敢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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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的那天,我妈并没有表现出特别不舍的情绪,相反,她还挺欢乐。
她在机场对我说:“去吧,就是好好吃饭,注意休息,今年五月份我跟你爸就去看你。”
我点了点头,看向我爸,“爸,你们都要注意身体,咱们五月份见。”
我爸微笑点头,然后拍了拍我肩膀之后,似乎有很多话想说,踌躇了半晌才轻声说道:“扬扬,小宁他……”
我没想到我爸会突然间提起薛子宁,一时之间,我有点微微愣住。我爸又接着说道:“扬扬,我知道你是个大度的孩子,不管以前你跟小宁是谁对谁错,都不要再怨恨对方。我看着他长大,他不是坏孩子,你们也是从小就在一起玩到大的,做不成一家人的话,做朋友做兄妹都可以,这样,你们俩个在Z市有个照应,我们也能放心一些。”
我认真点头,绝无半分敷衍的意思。
坐在候机楼,我反复在想我爸跟我妈说过的话。买卖不成诚意在,我虽然无法跟薛子宁做真正的朋友,至少礼貌寒暄应该不成问题吧?
下次见面,我一定藏起自己的利刺,平和地跟他说说话。
没有想到的是,老天爷还真会给我安排机会。
薛子宁提着行李在我身边坐下,我先是怔住,而后微笑,“真巧,你也今天回Z市啊?”
今天的薛子宁似乎没有那么别扭,也坦然微笑,“嗯,台里有个活动,催我回去。”
“你三年没回家居然还这么催你,你们领导还真没有人性。”我用玩笑的口吻轻松地说。
薛子宁也笑了起来,“是啊,没人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也跟着大笑,转头望向落地窗外,正好有飞机起飞,带着轰鸣声。心头没来由开始轻松,轻松的原因,是发现自己终于可以如此自然地跟薛子宁聊天了。
那天,我跟薛子宁聊了许多,聊我们高中时的趣事,聊我们大学的同学,聊了许多许多,就是没有聊一句我们的爱情。我知道,再如何轰轰烈烈,我们的爱情也到了尘封的时刻了,就像我说的,只剩下回忆,而不再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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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行程故意没有通知温少贤,我直接拖着行李回家。
Z市天气真像温少贤说的,晴空万里,天空湛蓝湛蓝像被水洗过,微风徐徐带着老家没有的湿润。尽管我曾经日夜怀念的我的家乡,可是我也不得不说,我其实更喜欢Z市的气候。
推开家门,出乎意料的一尘不染,片刻之后我才反应过来,一定是温少贤替我收拾了,再片刻之后,我觉得我一定是脑子抽了,少爷怎么会替我收拾屋子,至多也是找个钟点工来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