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南屿失声:“什么?!”
随陶良女一同离岛的两个老师,阿歪并不清楚他们的名字。
彼时老师们在岛上小学支教,为期半年。阿歪的哥哥正上小学,阿歪有时候会掐点在学校门口徘徊,等哥哥放学。
支教老师常逐门逐户找辍学儿童,按阿歪的年纪,她也应该一块儿上学。但说服顽固的父亲让女儿读书是一件特别艰难的事情,老师们登门次数多了,阿歪也认得了几个。
姓什么早忘了,只记得某天中午,她在家门口跟小鸡玩耍,见过好几次的男老师走了过来。
在昏暗的柴房里,他用半块白色巧克力劝阿歪脱衣服。阿歪不肯,他便让阿歪先尝了尝手中糖果。新鲜的甜味让阿歪不舍,她依循老师的指点,亲他粗糙的脸,把上衣撩到脖子,露出干瘦的肚子。
陶南屿几乎眩晕。她圆睁的眼睛布满血丝,紧紧地抠住阿歪的手,力气大得令阿歪皱眉。
“没事的,没事的。放心,我哥来了。”阿歪轻拍她的手背。
陶南屿想不起表哥叫什么。这个很少跟她玩在一起的男孩瘦且高,头发理得极短,很有读书的脑子。
午睡醒来的他没看到本该在院子里的妹妹,循声去找,看见一颗毛茸茸脑袋埋在妹妹胸前。他抄起柴刀冲进去,差点削去那老师半个手掌。他把妹妹护在身后,野狗一样低吼。
老师落荒而逃,他回头检查妹妹,吓得手脚发抖。
他已经懂得这是不能张扬的事情,就连对父亲也没有透露过一点口风。只是从此之后,他再也不允许阿歪在学校门口等他放学,只要阿歪出门,他总想方设法跟着。
陶南屿忽然想起一些朦胧的记忆。
因为有个发疯的母亲,村里很少有人跟她一块儿玩。她对那些老师有非常好的印象,因为他们会亲切地牵她的手,让她坐在膝盖和大腿上。
女老师这样做的时候,表哥不会接近,他像所有那个年岁的男孩儿,不喜欢跟小姑娘混在一块。
但只要男的老师和陶南屿接近,表哥总在陶南屿能看到的地方徘徊。
“你妈妈走的时候,我和他带你去送行。其实我爸不许我们去。他说你妈走了就不会回来,你也会被带走。”阿歪说,“是哥哥提议同去,他让我一定牵紧你的手,无论谁来都不能放开。”
见陶南屿发愣,阿歪回忆:“那个老师也抱过你,对吧?”
陶南屿隐隐约约有这样的印象。在山腰的小屋里,老师们探望陶良女总会顺便给陶南屿带一些好吃的好玩的。她没有戒心,温顺地依赖着那些说话有趣、态度亲切的成年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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