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阳光洒在林深时身上,亮晶晶的描绘出修长的下颔线,斑驳的光影半笼罩着他,周身犀利的轮廓被光晕弱化,莫名透着一股柔和的味道。
钟溪午还在自我感伤之中,当下猝不及防,呲溜一下站起身,下意识往后退,谁知脚尖绊住了凳脚,钟溪午手忙脚乱,大脑当机立断就要召回自己的脚,脚踝得令,用力一勾,全须全尾的来到了大脑指定的位置。
这可苦了安安分分的凳子,凳子被偷袭的突然,失了重心就要投入大地母亲的怀抱,随着“咚”的一声响,地上荡起了阵阵灰尘。钟溪午的脸红的似要滴血,傻愣愣的盯着倒地的凳子,一动不敢动。
林深时:“……”
我有那么可怕吗?
两人怪异的僵持着,林深时率先败下阵来,拿起窗台的牛奶,再一次递到钟溪午面前,他想着钟溪午的病情,语气被刻意放的很缓:“尝一尝。”
钟溪午的目光从歪倒的板凳上移开,转向递给他牛奶的人,林深时微弯着腰,面上依旧淡淡的,黑色的瞳孔沉着冷静,倒映出他的影子。
钟溪午眨了眨眼,不确定的问:“给我的?”
林深时懒得张口,嗯了声算是回应。
得到确定的答复,钟溪午的眼睛肉眼可见的亮了,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伸出手接过牛奶,扬起嘴角,笑的灿烂:“谢谢!”
林深时眉尖一挑,这么容易满足?
他突然来了兴趣,定眼打量这位新室友,钟溪午看着不大,皮肤很白,下巴虽然纤细但弧度圆润,眼睛明亮剔透,透着直白的欣喜,清新稚气,眉梢眼角都是不谙世事。
他应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治愈了那场校园暴力。
林深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晦涩不明,怔了几秒,他弯腰扶起了凳子,慢条斯理道:“坐下喝。”
“谢谢!”钟溪午再一次道谢,但他没坐下,而是跑到书桌旁又搬来一张凳子,与另外一张并排放着,指了指林深时手上的绿色饮料,说:“你也坐下喝,下面的花园很漂亮。”
林深时心想,我看了两年,就算是美景也有视觉疲劳。虽是这样想,他也没拒绝邀请,他将凳子朝前一拉,诚实的坐了下来。
钟溪午笑的更开心,咕咚喝了一口牛奶,嘴唇上沿留下半圈奶渍,侧着头对林深时毫不掩饰的夸赞道:“很好喝。”
黑白透亮的眼睛欣喜而满足,初生幼鹿似的,干净、纯粹,明亮的惊心动魄。
林深时心下无由来的一阵悸动,长这么大第一次对着双眼睛三番两次的出神,他稳下微动的心神,顿了顿道:“我的……道歉。”
钟溪午手里拿着牛奶,突然的道歉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耳根泛着红,结结巴巴的说:“不、不用…牛奶…我真的……很喜欢……”
林深时倒是没有在意钟溪午的拘谨,只是回答:“喜欢就好。”
室内又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