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据林卓绵收到的短信推断,林洛在刚摔下去的时候还有意识,但由于气温太低,又受了重伤,失血过多,耽误了最佳救援时机,这才逐渐失去了生命体征,他随身的物品也被河水冲走了,目前还没有找到。
林卓绵没有再回过陈野望那里,他到宿舍楼下堵她不让她走,周围的女生投来羡慕与好奇的目光,林卓绵心里却没有一丝悸动。
陈野望低声说:“绵绵,你多少天没跟我说一句话了,真打算一直不理我?”
他眼下有淡淡的阴影,脸上是疲惫也遮掩不住的年轻英俊。
明明只过了不长的时间,林卓绵却觉得自己离他好远。
她移开视线,看着远处主干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张了张嘴,却发现千头万绪,好像都无从说起。
“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儿时间,”林卓绵很慢很慢地开口,“师兄,我需要想清楚一些事情。”
陈野望看了她良久,抬手想抱她,却被她躲开了。
那只好看的手停滞在半空,顿了顿,又收了回去。
林卓绵知道站在陈野望的角度一定觉得她莫名其妙,但她什么也没解释,没有说林洛去世了,也没有说跟那天他关了她的手机有关。
不想他愧疚,但也做不到轻描淡写地翻过这一页。
她不怪他,怪的是自己。
怪那个对陈野望死心塌地、言听计从的自己。
林卓绵现在才发现,发生这件事之后,她变得跟其他人一样,也不相信自己能同陈野望一直走下去了。
她有半学期没再去教室上过课,浑浑噩噩像具行尸走肉一样活着,坐在阳台上长久地发呆,不跟任何人说话,反复翻看手机里同林洛的聊天记录。
学期过半的时候,志协的师姐私聊她,问她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勤过活动,又说这周末p城山地救援队会来给他们做一次山地救援的科普讲座,顺便招募学生志愿者,机会难得,她如果想参加的话,可以过来听听。
林卓绵盯着“山地救援”几个字看了很久,跟师姐说好。
科普讲座在p城近郊的绫山实地进行,由p城山地救援队的副队长陆思进亲自讲解。
陆思进找了块开阔地方,指着头顶突出来的一块石崖说:“山地救援最常见的意外情况就是从岩石或者树上摔下来,你们都是做过急救志愿者的,有没有人告诉我,摔伤导致的脊椎损伤应该怎么处理?”
一道清澈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把伤患固定在平坦坚硬的担架上,尽量避免晃动,立即送往医院。”
陆思进循声望去,看见离他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皮肤白皙,乌黑的头发扎成马尾,清丽的面孔看起来有几分憔悴,像是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
“你叫什么。”他问。
她说:“林卓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