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诚兮一一答了,这时厨房派人来报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刘长卿不再问话,准了众人去用饭。
孙管家拉着裴妈诧异的问:“这位二小姐什么来头?用度比照少爷不说,还要让她住进西子楼,西子楼可是夫人以前独用的,老爷怎么舍得?”
裴妈将七娘救老爷一事说了出来道:“若不是二小姐,今次老爷可凶险了,为了这事,二小姐还被乘风误会,受了不少委屈,这位二小姐别看是小门小户出生,却下棋作画无一不精,见识气度也不比大家闺秀差上半分,你说这样的小姐老爷能不喜欢?能不看重吗?就是老婆子我也喜欢的紧。”
孙管家听后点头又埋怨道:“老爷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说?”
裴妈道:“这不是来不及说嘛,老爷也不许我们传消息回来,怕大少爷担心。
对了,二小姐要了双眉做贴身丫头,我看双眉还小,不如再派个大丫环到她房里,另外再配上两个粗使丫头你看可好?”
孙管家道:“仆妇的事一向你管,现在你已经回来了不用再问过我,我还要安排暗字商号的管事明天来见老爷的事,先走了。”
因为旅途疲倦,众人用过饭后就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双眉正在给七娘打水洗脸,一个三十来岁看上去很干练的少妇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三个丫头。
那少妇带着丫头上前给七娘问过安,道:“云姐特来向二小姐禀报一声,奴婢已差人给二小姐去收拾西子楼了,下午二小姐就可以搬进去了。”
七娘客气的道:“麻烦云姐了。”
云姐笑道:“二小姐真客气,这是奴婢应该的,还有老爷吩咐了,说二小姐身边只有一个小丫头难免不够使,这又派了几个丫头来,”叫出其中一个最秀美的:“这是红棉,以后也跟着伺候二小姐的起居饮食,阿珍阿玲以后是二小姐的粗使丫环。”
双眉正为七娘梳头,七娘侧头打量了那几个丫头几眼,点了个头表示知道了。
云姐就留下红棉带着阿珍阿玲出去了。
红棉上前对七娘讨好道:“红棉的手还算巧,让我给二小姐梳头吧。”说着就想接过双眉的梳子,七娘却道:“我不爱复杂的发式,双眉给我梳个双环髻就行了。”双环髻正是时下未婚少女的髻式之一;七娘觉得它简单可爱;平时也只让双眉梳这种髻。
红棉只得呐呐退下。
这边云姐前脚刚走,刘诚兮后脚就到,他将书僮留在门外,自己进了屋。
他一身白底蓝绣衬得他清俊非常,他神采奕奕的问:“妹妹起来了?住的可还习惯?”
七娘实际年龄已过二十,可是名义上才十五岁,叫刘诚兮大哥已经让她够别扭了,听刘诚兮叫自己妹妹更觉得刺耳,于是她回话道:“还算住的习惯,不过大哥不如叫七娘的名字吧,叫妹妹听着反而生分,叫名字倒亲切些。”
刘诚兮两眼弯弯亮得象星星:“也是,叫妹妹确实不如七娘听得亲切,忽然多了个妹妹诚兮倒有些不习惯了,”顿了一顿又问,“七娘有没有逛过丹凤城?”
七娘摇头:“这是第一次来,没能逛过。”
刘诚兮喜道:“这好,西子楼下午才收拾得出来,我带七娘去逛逛丹凤城吧,丹凤城虽不比京都繁华,但比之却要灵秀些,七娘倒要好好瞧瞧。”
红棉插口:“大少爷开玩笑吧,二小姐毕竟是女儿家,怎么可以出去抛头露面……”话未说完被七娘睛神一扫住了口,心下一凛,只觉得这位二小姐无形中的威仪竟可比得上老爷。
七娘不动声色扫了红棉一眼后道:“大哥难道不要去书院吗?”
刘诚兮道:“咦,你也知道,不过不打紧,爹回来我向先生请了两天假。”正说着弯腰想要摸沙郎,“小心。”七娘和双眉同时出声喝止,幸亏刘诚兮眼明手快,但这样也差点给沙郎咬着,他盯着沙郎的凶狠样,惊魂未定咋舌道:“七娘,你的狗儿怎么这么凶?”
七娘抱起沙郎睨他道:“你当它是寻常的狗儿吗?它是沙狼和家犬的后代,你要当心点,它可是除了我谁也不认的。”话语中颇有些得意。
刘诚兮和红棉都吃了一惊,刘诚兮失声道:“你说是沙州的沙狼,怎么可能?”
双眉道:“是乘风大哥说的,怎么可能有假?双眉第一次想抱它也给它吓了一跳呢!”
刘诚兮双眼放光,盯着沙郎兴致勃勃的问:“它叫什么名字?有多大了?你是怎么得来它的?”
……
结果一个上午,七娘哪也没去成。
刘诚兮对沙郎垂涎三尺,磨着七娘问东问西,只差开口向七娘讨要沙郎,可惜沙郎对它虎视眈眈一点兴趣也没有。
下午吃过午饭后,刘诚兮又过来看沙郎,云姐过来传话,西子楼已经收拾好了,于是众人一起帮忙将七娘的东西搬到西子楼去。
西子楼位于刘府中间靠西侧一个独立的小院,院墙上爬满了郁郁葱葱的藤蔓,楼前的一棵栀子树正值花期,幽香扑鼻。
双眉嗅了嗅喜滋滋的道:“老爷对二小姐真好,这里又清静花儿又香,双眉真喜欢这里。”
刘诚兮道:“这棵栀子树是娘在时爹栽下的,娘去世后爹请了专人来打理,所以它长得很好。”
七娘一怔,心想这倒巧了,栀子花的花语正好是“永恒的爱与约定”,接口道:“栀子花从冬季开始孕育花苞,直到近夏才会绽放,含苞期愈长,清香就愈久远,而且它性喜温暖湿润,浇水宜用雨水或经过发酵的淘米水最好,要每天早晚向叶面喷一次水以保持叶面光泽,八月份开花后只浇清水……这棵栀子树养得如此之好,可见真的费了许多心思去打理。”她原来的外公家就栽有一棵栀子树,家中也是请了园丁打理,所以知道一些栽种的常识。
刘诚兮诧异的看着她:“妹妹懂得真多,大哥都不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