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白儒林出院,他知道自己和儿女现在住的已经是别人家的房子了,连忙催促许柠联系那位“张阿姨”,要将房子过户,然后一起搬出去。
许柠听话的去联系,张阿姨却说公司派遣她出国学习,怎么也要一年半载才能回来,所以暂时没空过户,房子他们就先住着,不着急,她儿子还在上初一。
许柠将她的话转述给白儒林,白儒林没想到对方心这么大,也愣了愣,转而又说:“那一定要给人家转房租。”
人家帮他们家解了燃眉之急,不能白白占人家的便宜。
“家里还有多少钱?”他问。
从生病开始,家里的钱就都是他们兄妹俩管着了。
许柠和白濛对视一眼,面色都显露出一丝窘迫。
如果排除未来要支付的医疗费用,剩下不到一万,这学期的学杂费还没交,她和白濛两个人,少说要六千,一万块在n市显得杯水车薪。
不过上学期的奖学金发下来后会缓解许多,明年毕业,按照他们两个成绩能顺利去a大,到时候拿一笔奖学金,能更宽裕一些。
“嗯,到时候我会把钱打给张阿姨的,爸你不要担心了,”许柠把薄毯盖在白儒林身上,“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能把身体养好。”
她安慰道,计算这间房的租金大概要多少。
但是消息发出去如石沉大海,张阿姨没有给她回复,大概是在忙,许柠把手机放在桌上,从抽屉里抽出一套卷子,圆珠笔飞快按动了几下,犹豫着又发消息,希望她注意身体。
手机还没放下,沈怿檀的消息就弹了出来,问她下周是自己的生日,她愿不愿意来。
从上个月在水房见了一次后,沈怿檀就再也没好意思和许柠说一句话,他觉得总这样也不是回事,于是鼓起勇气,想趁着生日邀请许柠,问她愿不愿意来。
如果她愿意,大概就是说明那件事她没放在心上。
许柠翻翻电子日历,发现去年的九月三号的确是沈怿檀的生日。
她手头拮据,没法给他买礼物了,加上很快就是期中考试和省奥赛,许柠也难分神。
不过她能感觉到沈怿檀的纠结,大概是因为上次那件事,她如果拒绝,或许对方会以为她在介意,更心有愧疚了,是要去一趟,略待一会儿就走也好。
许柠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她觉得自己圣母病发作,总是爱想这么多,简直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去年送的卷子,不如今年也送一套卷子聊表心意算了。
她这里没有新的,但她猜白濛那里有,于是起身去敲对方的房门。
白濛面露不善,但还是请她进来,指着地上摞成小山一样的题和卷子说:“随便挑。”
许柠张了张嘴,倒也不奇怪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