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的神情,便让人心疼,这使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大、大皇子,殿、殿下”,“月霖,叫我月霖!”看她呆愣在那,月霖又皱着眉头补充道。“自己有那样可怕吗?吓的她连一句话也说不全。”其实他是不知道,因为自小就非常自卑,裴依然从小就惧怕生人。以前见到生人,都只有一个反映:大脑一片空白。在外人看来她就一十足的傻子。只有在学习医术和面对病患时,她才能找回一点自信,平淡、镇定的面对。现在和欣儿、水澜处久了,在水澜的鼓励和劝说下,她已不似先前那样怕生了,但在生人面前仍是不敢说,今天能说出一句已是非常不易了。因为大皇子两次救了自己,也不算是一个十足的陌生人,因此才结结巴巴的说完了这句话。“坐吧!”看着她的神情,月霖放缓了口气再次说道。“谢谢你!”怡然怯怯的说。“嗯!你叫什么名字?”月霖淡淡的问道。“裴、裴怡然。”“怡然、怡然自得,好名字。”月霖说完微微一笑又喝了一杯。就这样在月霖的边饮边问中,怡然慢慢也放松了下来,也可以完整的回答月霖的问题了,一时雅间内气氛融洽了不少。“今天天色已晚了,你回去吧!改日我会来看你的。”说完月霖走了出去。望着他渐远的背影,怡然缓缓转回了身。在转角处听的那大皇子对来至身前的老鸨嘱咐着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话语,一抹笑意浮上怡然的嘴角。这是来到这个时空,感受到的不多的几缕温暖。猛回头才发现水澜已在自己面前,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蓦然间红了脸,不敢再看他的眼。
接下来的几个月,月霖都会来看她。每次都是问一两句后便自己一人喝酒,虽然他不说,但她能看的出他不开心。“我给你唱首歌吧!”这些日子为了水澜的琴声更受人欢迎,怡然把在现代自己会的歌都教给了水澜。水澜也非常聪明,往往怡然只唱一遍,他便可以全部边弹边唱了。有闲暇时水澜还会教怡然弹琴,现在怡然自己也可以弹一些曲子了。看到月霖笑着点点头,怡然取来了一把琴,轻轻唱了起来:“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给我希望。我终于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我终于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哪里会有风就飞多远吧。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给我希望。我终于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我终于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哪里会有风就飞多远吧。隐形的翅膀,让梦恒久比天长!留一个愿望让自己想象!”在来这里的这段时间,在水澜的劝慰和鼓励下,裴怡然已有了一些自信,就更加明了了歌中的含义,因此此时唱的是声情并茂。听着这独特的曲调,看着眼前洋溢着自信和坚强的脸,月霖的心情不禁好了起来。虽然歌中有些词不理解,但他知道她是在安慰、鼓励自己。看着眼前这张精致的小脸,月霖觉得自己心中的坚冰开始慢慢融化了。转身紧紧握住了她的小手,默默的与她对望着。红霞再次飞上怡然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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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银月篇:第六章]
“小然”,望着坐在那里红着脸发呆的怡然,水澜心中仿佛有一枚针狠狠划过。“小然,这一年来我们卖画和弹琴也赚了一点银子,马上就够我们在外边租住一套房子了。”拉过仍然陶醉在自己梦里的怡然,水澜慢慢说着自己的计划:“到时我们就带着欣儿去外边生活,你也不用再去妓院受累。那时我找几个孩子教他们读书,就可以养家了。如果还不够,我还可以继续卖画,也可以再去妓院弹琴,我的琴声在那里还很受欢迎呢!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开一间小医庐来看病坐诊。”听着这些,怡然也仿佛看到了美好的生活在向她招手。这一年来,她也从欣儿偷来的那些医书中学到了不少医学知识,加之穿越前她就是中医学院毕业,现在她的医术已是不俗。但,离开妓院她却有些不舍,因为她现在有了牵挂——牵挂那个两次救她,又使她两次脸红的男子。自那次两手交握后,他已有些日子没来了。但她仍傻傻的等着他、盼着他。
这天欣儿卖画早早就回来了,神情焦虑的她拉着水澜在一边小声的说着什么,不时偷偷的瞟她两眼,同时不安的神情也浮上了水澜的眼角。“小然,今天我们不去妓院了。我们的银子已经够了,我们明天便去外边租房子。明天还会有很多活要干,今天先休息一下吧!”看他们神秘的样子,心中虽有点疑惑,但怡然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也许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不知他会不会记得我?会不会来找我呢?”看着她再次陷入沉思,水澜心中一阵难过。这一年多来自己一直守在她身边,为了她男扮女装,为了她、堂堂太子去妓院弹琴,为了她自己日夜辛劳去作画,但她却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
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安静的过下去,就如水澜描述的那样:他教几个孩子书文,她替人诊病开药,欣儿在家打扫。但树欲静而风不止,终于在一个月后最不想看到的人还是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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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银月篇:第七章]
远远只见右宰相的正夫走了过来,“小然啊,你母亲要我接你回去!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们宰相府的人。不管再傻、再呆,我们也会………。”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两道杀人的目光射来,赶紧噤声了!他不会忘记一月前就是这个英俊非凡、惊为天人的男子,用他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告诉他:如果他阻止他带小然走,他就会让他生不如死。临走还喂他吃下了一粒药丸,说是给他留的纪念。结果是三天他全身都巨痒难耐,全身肌肤被自己抓的血肉模糊。如果这次不是关系到自己的女儿,自己是说啥也不会来招惹这个瘟神的。裴怡然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约三十五、六岁,却也长的俊美,只是那眼神十分邪恶,让人十分厌恶。这个男子虽说是这具身体母亲的正夫,但她也仅见过两次。倒是他的随身仆役却常常见到,他会随时传达这个正夫虐待她的一些旨意,然后非常忠心的监督她完成。自上次被水澜收拾了之后,这个仆役也很难见到了。正夫只想迅速的带裴怡然离开,在这里他如坐针毡。“有什么事就说吧!”水澜阴沉的走了出来。“我,我只是想,想找她回去一趟,她母亲想见她。”看着阴沉的水澜,正夫哆嗦着说完了这句话。“我陪你去!”思索了片刻,水澜拉起了怡然的手向裴府走去。
看着这位一次都没见过的母亲,怡然感到十分陌生。裴菲也看着这个只见过几次的女儿,她长的和她父亲还真像,同样挺括的鼻梁、同样高挑的丹凤眼,加上红润的樱唇,秀气的瓜子脸,也是一个过目难忘的小美人。原来欧阳岚旭的女性版本也同样吸引人!脸上不见了吓人的苍白,一抹少女特有的娇羞爬上脸庞。“好一对金童玉女!”望着眼前的两人,裴菲不禁暗暗赞叹。看着她,裴菲又想起了那个和她酷似的他——京城第一才子,欧阳岚旭。那个俊美非凡却总是难以企及的他。在自己12岁时,就已非常倾慕于他了。自己是裴国公的孙女、当朝太师的女儿,官宦人家的千金,但向一介白衣的他求亲,但却屡遭拒绝。当时的她甚至决定:只要他接受了自己的求亲,自己甚至可以不顾家族的颜面、放弃自己的骄傲嫁与他为妻,他一个人的妻。但她的梦想破灭了,在几次被拒后,恼羞成怒的父亲给自己娶了当朝左丞相的儿子为夫。她愤懑、她不甘,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她又连续娶了几位高官的儿子。但无论娶多少房夫妾,却都无法抹去午夜梦回时他的身影。在压抑了三年,娶回八房夫妾后,她终于忍无可忍了。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带人闯进了他家。强行给他灌下了大量的烈性春药,在那一晚他失去了贞操。在这个视贞操如生命的国度,他无奈的成为了她的第九房夫妾。但,她也仅仅只碰过他那一次。之后她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这个她既爱又恨的女儿。爱,是因为这是他的女儿,这样他们之间就有了联系,而不再是两个毫无关联的陌生人;恨,也因为这是他的女儿,他情愿日日抱着这个小女娃,对她笑、对她叹,教她琴棋、教她书画,却从不看她这银月第一美女一眼。无论他怎样对她,她仍用尽全力去宠他、去爱他、去呵护他,一切都给他最好的,千方百计打听他的喜好,用尽一切办法给他。但一切的宠溺、呵护也没换回他的生命,在嫁与她的第六年他病逝了,只留下她无尽的伤悲。他去了,她的心也跟着走了!在走的那一刻,他都未曾看她一眼,只是担忧他的女儿。她妒忌,妒忌这个小小女娃可以得到他全部的爱。妒忌使她发疯、让她发狂,于是她容忍了正夫对这个女儿的一切行为,这么多年也从未来看过她一次。
如今一切都远去了!欧阳岚旭带着对女儿的眷恋故去了,在埋葬他的那一刻,裴菲也埋葬了自己的心。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使她动容了。但今天对着这个酷似的容颜、对着这个欧阳岚旭的女儿,她却觉得有些不忍,为接下来不得不说的话。她又要伤害欧阳岚旭一次了!如果他地下有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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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银月篇:第八章]
一月前皇上下旨为17岁的大皇子选妃,为15岁的二皇子挑选一名伴读,命13至15岁的官宦之女皆上报、登记造册,已备候选。但没有人家的女儿愿被这两位皇子选中,因为:大皇子月霖是庶出,且极不受宠。母亲只是一名小小的才女,娘家既无权又无势。月霖也仅只是皇帝酒后乱性的产物。最重要的是:这位大皇子脾气极端古怪,一不顺心就会让你生不如死;一张冰山脸从早带到晚,从没有人见他笑过。传闻这位大皇子一生下来就不会笑,许多胆小的女孩见着他都会做噩梦。二皇子月凝到是很受宠,母亲也是后宫炙手可热的宠妃,娘家父亲更是赫赫有名的辅国公,哥哥也是威名远扬的飞虎大将军,只可惜他本人是一痴儿。伴读?他是一傻子要什么伴读?现在说是伴读,说不准哪天伴读升级为王妃,试想谁愿意将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一个呆子?
裴菲有是个四个女儿,二女儿裴嫣然14岁,三女儿裴怡然13岁,四女儿裴默然、五女儿裴蔼然是双生子,今年11岁。本来人人皆知裴府的三小姐是一痴儿,自不在候选之列。但二女儿裴嫣然是正夫所生,为了自己的女儿不被选中,他就想到了裴怡然。因为这些大家千金平日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谁都不知道她们长什么样。
裴菲对裴怡然转述了皇帝的旨意后,悄悄擦去了自己手心里的冷汗,默默的看着她。她还是亏欠欧阳岚旭的,就在地下她也没脸去面对他。若不是正夫以裴怡然的性命相要挟,她定不会这样做。“知道了,我去!”没有预想中的无措和恐惧,只有淡淡的几个字。在水澜的鼓励下,怡然已可以平静的和陌生人说话了。
水澜默默低下了头。那日匆忙自裴府出来,就是怕她知道她牵挂的人要选妃了,怕她难过伤心。虽然她是裴府三小姐,但别人都当她是痴儿,因此他们是永远也没机会了。不想他们却非常有缘,现在机会自己找上门来,那还能怎样呢?只要她高兴,自己就是这样默默的一辈子陪着她,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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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银月篇:第九章]
今天是进宫候选想日子,怡然默默的站在队列里,陪着她的仍是扮成欣儿的水澜。
“皇上驾到!”怡然忙随众人跪倒行礼。接着是皇后,大皇子、二皇子,众人再次跪倒行礼,接着选举开始。一名太监叫着各人的家门和名号,众人逐一走出队列。大皇子懒懒的看着走出队列的众人,一丝无奈浮上眼角。本来他是不想选什么妃的,但无奈是皇上有旨,他这不受宠的皇子又能如何呢?当他看到裴怡然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如果可以的话,他早就想告诉自己的父皇,自己已有了心仪的女子。但他不敢说,只因为那女子是一青楼女子。别说是做皇子妃,就是做侍妾,怕整个皇家也没有人会答应。因此他只能压抑下自己的情感,去应付这无聊的选妃大会。今天竟在这里碰到了她,这无疑是天降福祉,于是快步向怡然走去。但,大皇子却没有将信物递给她,脸上的神情也由刚才的万分惊喜变为勃然大怒。“你!你!你和你娘联手戏耍于我!”此时他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在初见她的那一刻,他以为是上天有灵、天降福祉,但冷静下来才发现事情不对:一青楼女子怎会到这里?后又听到她是裴府的千金,于是便……。。
看到月霖向自己走来,怡然的心开始了加速运动,红晕再次爬上她的脸颊。但此时她不觉向殿外望去——水澜等在那里。怡然感到阵阵悲伤:她做了皇子妃,水澜怎么办?对水澜的情意,她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她在不自觉中又被眼前这个男子所吸引。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水澜,所以只能逃避装鸵鸟。现在已经避无可避了,她心中不免一阵伤痛。没等她从自己的的伤痛中醒过来,月霖已怒吼着走开了。怡然心中重重的失落和伤感了一下,但同时也松了口气。
就在殿上两人还在整理自己的情绪时,发生了一件好笑的事情:那个傻子二皇子,也笑嘻嘻的向怡然走来。顿时,刚刚还怒吼的大皇子射来了两道杀人的目光,但二皇子仍笑嘻嘻走来拉住了怡然的右手,“我要嫣然姐姐陪我玩!”大皇子一看到这情景,也不顾自己还在暴怒,也疾步走过来拉住了怡然的左手。就这样一人左边、一人右边,两人谁也不愿相让,相互僵持着。看着这样的情景,众人想笑又不敢笑,只是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自己不会再被选中了。“月霖!月凝!”,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上座传来了皇帝的威严的话语。闻言月霖、月凝二人都即可放开了手,默默退到了一边。“裴相的二千金果然明艳!传朕旨意,着裴府二小姐裴嫣然为二皇子陪读!”听到这些,月霖震惊的退后两步,不可置信的望着月皇。一时间,他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这许多年来,因为自己是庶出,因为自己的母亲不受宠,他这个大皇子一直都有名无实,从没有人看重他。因为他的出生,他一直是他人取笑的对象,因为:她的母亲原来是一名负责打扫的宫女,因为一次月皇酒醉而被宠幸。他这个皇帝名义上的儿子,他这个皇帝酒后乱性的产物,17年来也仅见过自己的皇帝父亲四次:一次是他及笄时,在母亲多次上书哀求下,他的皇帝父亲匆匆来见了他一次;第二次是自己上书请求去边关建立军功,皇帝召见了他;第三次是他得胜回朝,父亲接见了他和其他将领;第四次就是这次选妃大会了,自己在边关大败了敌兵、建立了军功,回来后皇帝下旨为他选妃以示嘉奖。不想自己拼死挣回的军功却不及一傻子的两句话!月霖只觉自己呼吸困难,仿佛面前的空气在被抽空,接着一股腥甜的液体涌出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