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沉沉的,一颗星星也没有,更别谈是月亮。
孔念慈在荒无烟的山头走着,周围不时传来几阵野兽的嘹叫,增加她内心的恐惧。自从走出王府后,她想也没想便往城门走去,走到荒山野岭漫无目的地兜转。老实说,她有点后悔就这样跑出来,起码应该搜刮一些财物就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无处可去。不过,要她低三下四地跑回去是不可能的,她情愿露宿山边。
可是现实往往都跟幻想背道而驰的。在黑暗中摸索了将近一个时辰,她心慌了,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疑神疑鬼,心惊胆跳。在这种鬼地方就是有野兽出没吃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一种深深的恐惧攫握住了她。都怪那个霍东贤眼中只看见他的女人,完全不管其他人,要不然她也不用活受这种罪。凭什么他就是要老怀疑她心存歹意?!就算以前的“李霜”不值得相信,但她这阵子下来的表现还不够让他改观吗?只有良辰还相信她!
山头的风大,她穿得单薄,冷得牙齿打战。抱着自己的双臂,她四眺看有没有像样的地方供她休息。如果是在武侠小说中,附近通常会有山洞之类的地方。什么叫屋陋兼逢连夜雨,她终于有所体会了!她发现夜幕中有一条黑影向迎面她走来。她刹住,不由自主地后退。不会好死不死给她碰上山贼这流的人物吧?!
她越走越快,而那黑影始终紧随在她身后,就像她的影子似的,甩也甩不掉!大概因为走得太急,她没注意看路,被什么东西绊倒,“咚”地倒在地上。
一直以来所遭受的委屈突然一下子涌上心头,她软弱地哭起来,也不管身后还有人在追自己。
呜!她好害怕!好想家!呜!霍东贤那个混蛋,竟然真的不派人来找她,呜……
“你要赖在地上赖到何时?”黑影站定在她面前嘲弄地开口。
是霍东贤!在知道那个黑影是谁之后,孔念慈反而哭得更凶,仿佛这样才能发泄她心中的怨恨。
“哭什么?知道害怕了?后悔离家出走了?”霍东贤口气有点坏。这女人怎么哭得这么没气质,不单赖在地上踢脚放赖,还眼泪鼻涕一起来,活像个小孩子似的。
“我孔念慈究竟做错什么……呜……为什么把我呃,送来这个鸟不生蛋的时代活受罪呜……还要被你这个混蛋欺负呜……”她语不成句地控诉,完全不觉自己说漏了嘴。
“你说什么?”霍东贤立即警惕起来。孔念慈?她称自己为孔念慈?!
她没理他,继续嚎啕大哭!叹了口气,霍东贤在她面前蹲下把她的泪眼埋进自己的胸膛。她立刻不感激地挣扎,握起拳头锤他结实的胸口,拳拳都像打在铁块上那般,他无甚感觉她却弄痛自己。
“别哭了,给天佑知道会取笑你这个娘的。”轻轻环住她,他任她发泄。这女人的眼泪对他有莫大的杀伤力!见到她的泪水,他筑起的心墙再坚固也会在瞬间崩溃。此刻只要能让她不哭泣,什么要求他都会尽力办到,尽管她是如此的该死!
渐渐地,打在他身上的力道越来越轻,最后她放弃了这种算得上自虐的行为,紧抱住他的腰。再渐渐地,连哭声也没有了,因为过于疲倦,她竟在他怀中沉沉睡过去。
轻柔地擦去她脸上未干的泪痕,他一把抱起她往山下走。
这个女人还真是倔强,竟跟他比赛耐性?他原以为她只是到昌盛城到处转转,见他没派人找就会没趣的回王府。没想到是他小看她了,她不但没有回王府的打算,还单身走出昌盛城,留连荒山野岭。他可以让她在外边受点教训的,但在入夜后他就后悔了,担心她会有意外,急忙亲自来逮人。她的反应这般激烈,是他错怪她了吗?他陷入沉思。
丁成和一队人马在山下等着,见霍东贤下来马上迎上去。
“夫人没事吧?”丁成看到孔念慈是被抱下来的,于是问。
“没事。”霍东贤抱着她走近马车。“你叫人把我的马牵回去。”他交待完便抱着孔念慈登上了马车。
马车辘辘远去的声音在空旷的夜色中显得特别清晰。
第二十一章心病
孔念慈用天佑的藤球表演了一连串简单的头顶、脚传的足球动作,让李妈、良辰和天佑看得目瞪口呆。
“有没有见过我这般身手不凡的女侠?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伸手接住藤球,她得意洋洋地自吹自擂。其实是因为以前她误入了足球社被毫无人道的社长逼迫学会的基本动作而已,不过也足够收服天佑了。
“夫人,你什么时候学会蹴鞠的?还踢得这般厉害?”良辰一脸崇拜。
“没什么啦,我是天才一学就会,根本不用下苦功。”孔大小姐自吹自擂一点也不会脸红。
“我要学,娘快教我!”天佑攀着她的裙子急切地嚷着。
“好,你先放开我。”眼角瞄到迂回的长廊那两个移动的高大身影,她立刻操起藤球用尽吃奶的力往带头的人踢去——藤球凌劢地直飞那人的脑门!
“夫人!”目睹她行凶经过,李妈和良辰都惊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