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晴,昨日落的雪堆积在山林间白得耀眼。
姜姝走在谢让身后,一步一个脚印,但脚下积雪过多,还未行几步,便累得气喘吁吁。
抬手扶着宽大的乔木娇喘连连,白嫩的脸颊酝酿出桃红。
“先生,我,我走不动了。”
谢让停下脚步,向她投来冷冷的目光,“公主这就不行了,昨日在农户家中可不是这般。”
记性好就是这点不好,老是喜欢旧事重提。
都过去了还提这些,这不是明摆着找不痛快吗!
“先生!我昨日明明都与你解释过了,我,我当时是为了帮先生摆脱麻烦才这样说的。”
不感谢她便算了,还兴师问罪,真是可恶。
脚下积雪被踩出簌簌的声音,姜姝不免想起今日早晨离开时的情景。
石头娘站在屋中,开口挽留道:“这几日雪下得大,林中都是积雪,可不好走,还是等雪化开一点再走,安全一些。”
姜姝婉言谢绝,这都已经耽搁了两日,若是再耽搁只怕母后都到了太华寺她还在路上,那就不好了。
况且也不知道母后知不知道她遇刺了,还有那些派来寻找她们的侍卫不知找到何处了。
见留不住两人,石头娘叹息一声,从身后拿出装好的炊饼和热酒递给谢让。
看着面前伸手接过的郎君,想着反正都要离开了,还是该给妹子说句公道话。
于是在对方接手包袱的时候并未放手,待到谢让不解的低头看她。
石头娘这才开口道:“郎君瞧着俊朗,只是也不能只面上好看,对自家娘子也要好些才是,对于子嗣也莫要太强求,这一生跟郎君相伴的终究是郎君的娘子,而不是孩子,郎君认为呢?”
男子语气上扬,似是有些疑惑,“子嗣?”
石头娘只当是他不愿意承认,松开拿包袱的手,不愿多说,摆了摆手道:“郎君想开些才是正道。”
……
“那臣岂不是还要谢公主在外败坏在下名声之恩?”
谢让的声音让姜姝回过神来,讪讪一笑。
一双桃花眼左看右看就是不看面前之人,有些琢磨不透谢让是怎么想的。
但是她能肯定,男的都很在意自己行不行。
她昨日说的那番话,不就摆明了说他不行。
今早还被石头阿婶说给他了,现如今旧事重提肯定是想找她算账。
要不……先道个歉?
她都低头了他气应该也会消一些吧。
在心里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这才抬头直视面前的谢让,开口说道:“先生,学生知道错了,求先生原谅。”
谢让站在原地并未言语,一袭青白的衣衫宛如冬日的青竹。
挺拔直立,带着一股傲然之气。
姜姝见对方睨了她一眼,好似并未生气,连忙走上前讨好的笑道:“先生不生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