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该岛长约九英里,宽五英里,其形状,你也许会说像条站立的巨龙。岛中央有一座标着“望远镜”的小山,另外还有两个被陆地环抱的避风港。图中有几处文字说明是后来加上的,但最重要的是三个用红墨水画的十字符——两个在岛的北部,一个在岛的西南部。西南部这个十字符的旁边还有一行用同一种红墨水写的字:“大部分宝藏在此。”字迹工整清秀,与船长那东倒西歪的笔迹完全不同。
同一个人还在地图的背面写下了进一步的说明:
大树,望远镜山脊,方位北北东偏北。
骷髅岛,东南东偏东。
十英尺。
银条在北面秘窖,可顺着东边圆丘的斜坡,在黑岩石以南十寻①处找到。
武器很容易找到,就在北面海湾北角的沙丘内,方位正东偏北四分之一罗经点。 约·福
① 寻:测且水深的单位,1寻约为1。829米。
文字说明就这些。尽管过于简洁,而且我根本没有看懂,乡绅和利维塞大夫却喜出望外。
“利维塞,”乡绅说,“你可以立刻告别你这辛苦的行当了。我明天就去布里斯托尔,用三个星期——仅仅三个星期!——不,两个星期——不,十天,就能为我们准备好英国最好的船和最棒的船员。霍金斯就在船上当服务生——你会一举成名的,霍金斯。你,利维塞,就当随船医生,而我算是司令官。我们再把雷德鲁斯、乔伊斯和亨特带上。我们会一路顺风,转眼之间就到达目的地,然后轻而易举地找到藏宝地点,得到数不清的钱财——够你一辈子当饭吃,在上面打滚,甚至用来打水漂。”
“特劳维尼,”大夫说道,“我跟你一起去,而且吉姆也会同意的。我们保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我只对一个人不放心。”
“你对谁不放心?”乡绅大声问,“你把那狗东西的名字说出来,先生。”
“我对你不放心,”大夫说,“因为你管不住自己的嘴。知道这些文件的并不只有我们三个人。今晚袭击旅店的那些人——那些胆大包天的亡命之徒——当然也知道,而且那小帆船上还有更多的家伙。我敢说这些家伙并没有走远,而且会不顾一切地想把这钱弄到手。在出海之前,我们谁也别单独出门。吉姆将和我呆在一起,你骑马去布里斯托尔时要带上乔伊斯和亨特。最最重要的是,我们自始至终谁也不能走漏一点风声。”
“利维塞,”乡绅答道,“你的话总是有道理。我一定守口如瓶。”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第二部 海上的厨子
一 我去布里斯托尔
我们为这次出海作准备的时间比乡绅原来想象的要长,而且我们最初的那些计划——甚至连利维塞大夫要我留在他身边的计划——都没有能像我们算计的那样顺利进行。大夫得赶到伦敦去找一个医生来接替他的业务;乡绅在布里斯托尔忙着他的任务;我则住在庄园内,由猎场总管老雷德鲁斯照管,简直像个囚犯。但是,我心中充满了对出海的憧憬,迫不及待地想早日见到那奇异的岛屿,在那里进行各种探险活动。我花了无数个小时来研究那张地图,把上面的每个细节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我坐在管家房间里的火炉旁,思绪却早已飞到了那岛屿上。我想象着从各个不同的方向驶近那岛屿;想象着将那岛上的每一块土地都翻一遍;想象着自己千百次爬上那座叫“望远镜”的小山,从山顶尽情地观赏变幻无穷的美景。我有时想象岛上到处都是野蛮人,我们得和他们开仗;有时又想象岛上到处都是凶猛的野兽,在后面追赶我们。但是,我想象中的奇遇没有一样像我们后来切身体验的探险那么不同寻常、那么悲惨。
时间就这样过了一个又一个星期。一个晴朗的日子,我们终于收到了一封写给利维塞大夫的信,上面还注明“如本人不在,可由雷德鲁斯或小霍金斯开启”。遵照这一指示,我们——更确切地说是我,因为猎场总管只认识印刷字母——得到了以下重要消息。
布里斯托尔老锚旅馆
17××年3月1日
亲爱的利维塞:
由于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在庄园还是仍然在伦敦,所以此信写了一式两份,分别寄往上述两个地点。
船已经买好,并已准备妥当,现在正停泊在港口,准备出发。你怎么也想象不到这条纵帆船有多么漂亮——就连小孩子都能驾驶它。船载重两百吨,船名为西斯潘尼奥拉。
我是通过我的老朋友布兰德利买到这条船的。这位可敬的先生确实是个大好人,为我的事简直跑断了腿。我还要说,布里斯托尔的每个人一听说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我是说去挖宝藏——都乐意为我效劳。
“雷德鲁斯,”我念到这里停下来说,“利维塞大夫肯定会不高兴的。乡绅到底还是把事情透露了出去。”
“他俩究竟谁说了算?”猎场总管嘟囔道,“我才不相信乡绅会因为利维塞大夫的一句话而闭上嘴巴呢。”
我听他这么一说便打消了发表议论的念头,接着念信:
布兰德利亲自出马找到了西斯潘尼奥拉号,而且发挥他那聪明才智,以非常低廉的价格将它买了下来。布里斯托尔有那么一帮人为此恨透了布兰德利。他们竟然说这个老实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还说西斯潘尼奥拉号本来就是布兰德利自己的船,他卖给我时敲了我一大笔竹杠。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谁也无法否认这条船的优点。
到目前为止,一切进展顺利。当然,那帮干活的人——也就是那些装置帆樯索具的工匠——手脚慢得令人恼火,但这也只是个早晚的问题。真正令我心烦的是找到船员。
我希望能找到二十个船员,以对付可能遇到的土著人、海盗或那些可恶的法国人。我想尽了一切办法才找到六七个人,但幸运之神最后给我送来了一个我求之不得的人。
我当时正站在码头上,非常偶然地和这个人攀谈起来。我得知他是个老水手,眼下开了一间小酒店,认识布里斯托尔所有的海员。他本人在岸上身体每况愈下,希望能在某条船上找到一个烧火做饭的差事回到海上去,他说,他那天早晨一瘸一拐地来到码头,只是想闻一闻海水的咸味。
我听了大受感动——换了你也会的——于是纯粹出于同情,当即让他担任我们船上的厨师。这个人叫高个子约翰·希尔弗,只有一条腿;但我认为这正是他最好的推荐信,因为他那条腿是在不朽的霍克①手下为祖国服务时失去的。利维塞,他居然连养老金都没有。你想想,我们生活的这时代是多么可恶!
先生,我原以为只找到了厨子,却没想到一下子找到了所有的船员。没过几天,我和希尔弗就召集到了一批你能想象出的最坚强的老水手——不是那些徒有虚表的家伙,而是那种单凭他们的面孔就能断定他们具有坚韧不拔的意志的人。我敢说我们简直可以和一艘战舰交战。
高个子约翰甚至从我已经雇佣的六七名海员中辞退了两个人,因为他当即就让我看出,那两个人都是在淡水里泡大的窝囊废,正是我们作一次重要探险时最怕带上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