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就扎在心口。
──怎会有这种感觉呢?
他一向很自负自己有预感能力。
他的预感大多数会实现。
他预感自己会当官,果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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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预感自己有一天会有法力,果然。
他预感有一天会得到方今天子的宠信,果然如愿。
他甚至在假造度牒而给识穿受惩时,也预感自己有一日会飞黄腾达。
果真。
可是,今晚,现在,这预感实在不太好。
也不太妙。
他一定要摆脱这种感觉:
──要预感不成立,唯一方法,就是使这事情不会发生。
他盯住对方的刀。
他决不让这把刀插在自己胸口上。
他要毁掉这把刀。
──以及拿这把刀的人。
他要杀了他。
杀死他。
不知怎的,他因为陡然的心里发寒,就骤生了恨意,进一步要撤底毁灭这个人。
人,就是这样,因爱生恨,因畏生怖,到头来,恩义尽忘,只有仇恨。
因为害怕,所以恐惧,因而杀戮,造成害怕。
萧寒僧盯着他。
像看透了他。
看穿了他。
甚至看死他。
“我既入‘自在门’诸葛门下,早已置生死于度外;”萧寒僧道,“不过,其他的人,要杀我恐怕不容易,除非我自己自愿弃刀──你以为你自己有这个能耐么?”
张怀素虽受蔡京赏识,皇上也渐渐宠信他,但比起诸葛小花来,他名誉、礼遇,以及受人尊重程度,都差上老大的一截,本就嫉恨入骨,满不是味儿,听诸葛的义子萧小寒这么个说法,更是恚怒,是以冷笑迸叱道:“如果他叫你去死,那你还不去死!?”
萧寒僧大概是笑了。
在面具之后。
“他不会叫我去死,他只会叫我去破案,去缉匪,去助拳,去卧底,顶多,也去杀了你。”
张怀素更为懊恼:“你杀我!?就凭你!?拿什么杀我!?”
“杀你?”萧寒僧居然回答:“用刀啊,一刀,扎进你的心窝里。”
张怀素一听,心头再寒。
寒了一寒。
()
好像坠深渊里。
这下,他连膝盖都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