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将近傍晚七点钟,大伙儿才把一节节已被疏通了的水管重新又连接起来。
“通水啦!”
随着于根远家那个正在读小学二年级的儿子于小平一声欢呼,徐家凹政府大院里、外的男女老少们紧绷了一年多的脸,一张张又重新灿烂地绽开了……
春夜,当徐家凹政府大院里、外那些劳累了一天的人们都早已沉浸在甜密的梦乡;当镰月已渐渐向黑山西边滑去了;当远方山坳口的狗鸣声不再传来;政府大院的四周,只有青虫绿蛙在低吟……
程光清的寝室里仍然闪着灯光。
阚海已因为太疲惫而回寝室睡去了,程光清仍然在那条旧藤椅上,嘴里吸着一根又长又大的“核武器”。
“这老家伙一定不会甘心失败的!”程光清沉重地思索着。
“他就是这个德性呀,以往多次他不都是这么干的吗?不行,一定要让他彻底放弃念头!”
程光清思索着,一边从抽屉里拿出笔和纸。
“高,一米五,宽大约两米五……一个工估计……”
“哪里取石料呢?就在洞口旁边……”
计算完毕,程光清站起来,披了上衣,拿着把笔记本,朝于根远家走去……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程光清便带着于根远从徐家凹附近请来的四个石匠,一行五人,带着开石所需的一切工具,迎着习习晨风朝黑山东麓走去……
阚海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九点过。待他匆匆忙忙洗涮完毕,他见程光清的门仍然关着,于是,便前去敲门,但却怎么也不见有人有人开门。
“程叔一早就跟几个石匠一起去黑山坡了,他要我转告你,等你吃过早饭后,跟我一起去供销社抬包水泥来,用自行车搭到伍梦良屋后边的废煤洞那儿去。走,先去我家把早饭吃了再说。”
于根远在礼堂外边的石阶上对阚海说。
“去煤窑?一早去干啥,他怎么不喊醒我呢?”
于是,于根远便把程光清昨晚向他泄露的“计划”,向阚海一一作了说明。
“程组长想得真周到!”
看一眼院坝中央池子里满满一池清凉的泉水,阚海由衷地感叹道。
又是大黄狗一阵 “汪汪”的嗷叫声,硬把伍梦良从香甜的睡梦中给惊醒了。
“瘟气!”
伍梦良嘀嘀咕咕诅咒着。
虽然,这条野性十足的大黄狗是他家最安全、最守职的保安,但是,一大早就这样狂叫,也真让他烦!
昨天夜晚,他许久也没有入眠。因为白天发生的事很让他内心不平静,直到后来他想到:让你们暂时高兴两天吧,两天过后呢?两天过后,你们又来桶水管不成?哼!
直到月落星沉,他才迷迷糊糊地嗑上了眼皮。然而,刚睡定不足三、四个小时,这瘟气又把他给闹醒了……
不对!大黄狗越吵越凶,让他惊疑起来。难道是有人在屋外面故意逗他的狗?
不对!仔细一听,伴随着狗叫声,里面还夹杂着锤子碰击的“叮当”声,而这声音传出的方向,似乎就在屋后边的岩石下。狗叫声没有停止,而那“叮当”声也没有停止。
难道是程光清他们昨天没把水管完全疏通,今天,又继续来桶?
强烈的好奇心,拖着伍梦良披了上衣,翻身一骨碌下了床,睡眼惺忪的来到屋侧边的釉子树下观望——
循着“叮当”声传来的方向望去,簿簿的晨雾中,程光清正带着几个石匠在废煤洞口不远处的岩上采取石条。而煤洞口的那道石砌堵水墙上,已经发生了新的变化——那半米高的堵水墙上,足足又加高了两轮石条……
“他们要封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