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气温已经很低,徐瑛宁被冷气包裹着,觉得头脑清醒了一些,她打的车很快就到了,司机师傅打量了她一下,估计是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交易,再看她自己,头发虽然用手梳过了,还是看得出来有些乱,这时她才发现她的卷发全变直了,估计刻意吹高的颅顶也扁塌不成型,她庆幸自己还留了理智脱离柯执的温柔乡。
徐瑛宁不在意司机的眼光,她拉开车门,车子平稳开在路上,暖和的感觉又上来了,她困得要命。
回了家洗了澡,徐瑛宁倒床就睡。七点多起床的时候,手机没有显示来微信消息。
中午也没有。
徐瑛宁神经质一样,把微信提醒打开了又关上又打开,还把柯执微信设了免打扰,她期待着工作繁忙结束以后,打开微信,她刷新一下,喇叭边的小红点会点起来。
可是没有。
包括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徐瑛宁都没有收到柯执的消息,她依旧按部就班的生活,被老板骂,加班,心里的失落也越来越强烈。
她无数次点开和他的对话框又关掉。
她不知道该找他说什么,她也不敢找他,甚至像害怕一样去通过能否给他转账这个办法测试自己是不是已经被他删掉。
柯执的消息一个星期后才姗姗来迟,他只说了五个字:
“我回上海了。”
她确认了好几遍后才回复,这几个字徐瑛宁反复咀嚼,心里却藏不住雀跃。从一开始的他怎么还不回复我到只要他回复我,只有她自己清楚内心的变化。
她只是变着法不想放弃。
十一月份的北京,天气已经极寒,气温时而跌到零下,外出行走都要穿上羽绒服,但是空气又很干燥,加上屋内又供着暖气,徐瑛宁时常流鼻血。那台老旧的加湿器已经不太好用,她又舍不得换新的,只能一边对付着,一边期待着寒冬过去。
柯执是十一月底飞过来找她的,他下了飞机才给她打电话,自从柯执回复后,两个人在微信上也联系,也终于彼此交换了电话号码,徐瑛宁也知道了柯执工作的地方。
似乎除了那一晚的肌肤相亲以外,她和他仍旧是朋友。只要两个人不提,这就是心照不宣的事实。
徐瑛宁接到电话慌了神,她仍旧在工位苦逼加班,镜子里的她油光满面,为了方便戴了框架眼镜,头发还油了,只好急匆匆第一次提前翘班,回租房收拾好了自己去见柯执。
柯执知道她租房的地址,故意找了离她近的地方,又订了地方跟她一起吃饭。
徐瑛宁的心在看见柯执的时候又砰砰跳了起来,他头发剪短了,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外面套着大衣,衬得面颊格外立体,许是外面的气温低,他的耳朵冻得有些红。
他把手上拎着的东西递给了徐瑛宁,徐瑛宁有些诧异地接过,他笑了一下,露出整齐的牙,解释道:
“加湿器。”
徐瑛宁一下子明白了,她的确在微信上说过流鼻血和旧加湿器的事,没想到他记得。
她连饭钱都没成功转出去,柯执坚持不收,她搜支付宝,发现并没和他的电话号码绑定。
他怎么心细成这样。被关心的感觉让徐瑛宁一下子有些想哭,她太久没体会这种来自旁人的温暖了,自从进了职场,她就感受着没人气的地方,同时可以聊八卦聊生活,但是绝不能聊脆弱,职场是个没人情味的地方,即使重感冒发烧,都是一个人扛过来的。
她垂了眼,也笑着说了一下:“谢谢。”
两个人吃过饭,柯执送她到楼下,四目相对间,那一晚的情景突然就历历在目,她想到了很多影视剧里的情景:
你要上来坐坐吗?
“我能上去看看吗?”
柯执却先她一步开口了。
徐瑛宁庆幸自己有收拾东西的习惯,她的租房被她整理得很干净,她没有大动房东的东西,只在桌子上养了两盆从花鸟市场淘来的莲花竹,在柔和的灯光下绽放着生机。
沙发上有个毯子,是徐瑛宁平时用来盖腿的,此刻正规规矩矩窝在柯执大腿边。
徐瑛宁没有多余的杯子,把自己杯子洗了接了杯水给他,他接过喝了一口,略微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客厅,最终看到小小的阳台上,那悬挂着的蕾丝胸衣。
是那晚的蕾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