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假了,何华一直跟何夏睡。
“路上碰到陌生人,千万千万不要搭理,坏人那么多……”
何夏直接问道:“那个人,是谁?”
真的是我们的家婆,你的妈妈吗?
“大人的事情……”
何夏直接打断:“小孩子别管,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她能找到我的学校,也能找到花儿的学校,花儿那么小,你真的放心吗?你还不如现在和我们说清楚,我们提高警惕心。”
“那个人,真的是我们家婆吗?”
何夏鼓足了勇气,但这话说出口还是有点底气不足。
她从未问过妈妈的妈妈,似乎妈妈的娘家人,只有那个远房的姨姨。
她一直没有关心过妈妈的家人,现在却在逼问,要她说出一些残忍的真相。
何妈妈是坚韧的、破烂的,却不该是这样苍白脆弱的,像个孩子。
何夏终于找到了准确的形容词。
孩子,没有依靠的孩子。
这一刻,何夏觉得自己很残忍。
但她迫切想知道真相,她不希望这是个隐患,哪天跳出来伤害到自己的家人,所以,她得强迫自己做这个恶人。
“是。”
这个“是”说出口,何妈妈自己都愣了一下,承认这些,好像不难。
何夏逗趣似的揪了一下何华的耳朵:“去房间练会古筝,等下我去考你。”
何华最听姐姐的话。
等何华走了,何妈妈才继续说道:“她是我亲妈,我爸很早死了,她带着我改嫁,对方有个傻儿子,想要我给他儿子生个孩子传宗接代,她答应了。后来我就和她断绝关系,跟同村人跑到外面打工,遇到你爸,就在一起了。”
农村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母女嫁给一对父子。
但把女儿往这样的火坑里推的,却是少数。
“她结婚的老伴有个女儿,是正常的,她对那人女儿不好,现在人老了,老头死了,继女不给养老,她还要伺候一个傻子,觉得过不下去了,就来找我。”
“我上班,她找不到我,就找到你那了。”
何妈妈轻描淡写说完,何夏却觉得何妈妈的灵魂都在颤抖。
何夏捏紧拳头,做不出拥抱的动作。
她承诺:“你吃好喝好,健健康康,我给你养老。”
“服装厂淡季也来了,没什么活,等花儿领完成绩单,你带她去爸那儿吧,姑父把房子都租好了,你什么都不用操心,花儿把古筝和作业带着,什么也不耽误,刚好也能避避风头。”
何妈妈没注意何夏说的是带花儿去,没说自己。
何妈妈说再想想。
何夏估计八九不离十,何妈妈大概率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