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这才揉揉眼睛,笑道:“委员长的意思我清楚,害怕我落水当汉奸。雨农兄请转告委员长,他若不说我也已做好了去香港的准备。不瞒你说,为人在世,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可以做的坏事,偏偏这汉奸是当不得的,会落一生骂名。不过,黄金荣、张啸林那里我没办法保证,这两个猪喽!”
戴笠素知杜月笙经常和黄金荣张啸林相互倾轧、勾心斗角,亦不过分强求。
突然,杜月笙附耳道:“雨农,万一黄金荣、张啸林不肯离沪,你打算如何处理?”
戴笠盯了杜月笙半晌,断而恍然大悟,笑道:“想不到三哥还有这一手。好,你尽管放心,只要他们两个有当汉奸的嫌疑,上海布置了很多潜伏特务,我坚决将他们铲除掉!”
杜月笙听罢,露出一口黄黄的牙齿,发出一串令人恐惧的怪笑。
戴笠也跟着怪笑,道:“到了那时,上海帮会就是三哥的一统天下了!”
杜月笙笑得喘不过气来,又用阴阳怪气的声音道:“那时候三哥我一定把上海滩最漂亮的妞们给我兄弟留着,哈哈……”
戴笠一听到“妞们”二字,身子就酥了,压低声音色迷迷道:“只怕是三哥尝够了鲜后才要推给我。”
杜月笙道:“我虽然15岁就开始和三十几岁的女人睡,可从没有过对不起朋友的行动,放心,雨农兄尽管放心!”说着,又是一串淫笑。
戴笠再也不能把持了,眼睛神不守舍向外面瞅着,把一路过的女人从头至尾看了过遍。
杜月笙会意,尖起嗓门叫道:“来人啦,伺候戴先生!”
话声甫落,已有七八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进屋来,齐唰唰站在杜月笙和戴笠面前。
戴笠喜道:“三哥,是不是又要表演‘群凤朝阳’的节目?”
杜月笙笑道:“雨农兄真是好记性,以前的早就忘了。”
杜月笙可不是第一次。他家里养了一大群的家妓,每一个来他家里做客的达官贵人几乎都受到这种“款待”。那时戴笠才刚当特务处长,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还不是很重,所以全无印象。
杜月笙用一串哈哈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指着女人对戴笠说:“今晚她们都是你的,想怎样玩全凭你的喜好。”
戴笠觉得玩一套动作次数多了总要发腻,于是起身,用手逐个托着女人的下巴看脸蛋,然后挑了一个看上去才十五、六岁的女孩。
落选的女人悻悻离去后,杜月笙对小女孩道:“今晚数你最走运,你要尽力伺候我洗澡。”
戴笠更好衣从澡堂出来,杜月笙道:“雨农工作繁重,且无晚睡习惯,是不是先去休息?我好差人伺候。”
戴笠说:“谢谢雨农盛意,改天再来,家里还有一大堆子事等着我回去处理。”
杜月笙再三挽留,见戴笠去意已决,只好送客。
戴笠上了出租车,从后座看得杜月笙一直在门口目送,只好吩咐司机往办公地跑,转了几道,马上改口道:“法租界马黎新村。”
司机只好转过方向,回头经杜月笙公馆去巴黎新村。
戴笠拿出证件过了巡捕看守的关卡,出租车在一栋欧式建筑物前停下。付过车钱,走到一楼下按响了门铃。
一会,一个女人从二楼窗口探出头来,用英语问道:“请问找谁?”
戴笠听不懂英语,但估计不会是别的意思,答道:“是我,戴雨农!”
女人闻声缩回头,接着传来高跟皮鞋叩击水泥楼梯的声音。
大门开处,一位楚楚动人的中年妇女轻声道:“小心点,别惊动邻居,随我来。”
这是上海撤退前蒋介石密令戴笠办的第一秘密事情。
一会,女人把戴笠带到客厅里。客厅里亮着柔和的日光灯。
带上门女人道:“孩子刚睡,别惊醒她。”
戴笠估计厅堂隔音条件很好,道:“陈女士尽管放心,我是专门做秘密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