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正是小苹的数学老师,学生们亲切地称呼他为“阿毛”。人很年轻,这是他教师生涯带的第二届,才结婚不久,去年有了自己的孩子。
明知这些情况,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去表白。
那天在辅导室,只有她们两个。小苹留意到这点,关门的时候随手上锁。
阿毛看起来很是局促。端起的玻璃杯里,杯中的水面颤得不停。睫毛的影子落在草稿本上,也是一般。他好像早发觉她的意图,却迟疑着不愿说破。
她又想起他往日别有意味的敲打:“心细是好事,但也要小心被莫须有的东西缠住。”
望着她的走神,阿毛停下原本要说的话,“今年晚上,你好像一直心不在焉。”
“你才是。”她又指着试题打断他,“啊,这道题我会。只是考试的时候算错了。”
他将笔放在木桌上,那一刹好像世界都陷入沉寂,雪片般地逐渐崩塌。
“我喜欢你。”她终于鼓起勇气对他道。
“谢谢。那……来看下一道题吧。17题你做对了。这次大题考得简单,对你应该……完全没问题。还有什么——”
小苹揪起阿毛的领子强吻了他。小苹站,他坐,恰好是难以躲开的姿势。
在学生时代从未与女神说超过十句话的自闭宅男,何曾经受过这样的阵仗?哪怕年长许多,经历过更多人生,对于艳情风致的理解还停留于青涩的少年。他就像梦回当年般,窘迫而无措,愣了许久才知要推开。小苹偏越来越侵近,膝盖直抵他的大腿。
阿毛却只敢碰她的肩或手臂,也不敢真用力。也只象征性地推了两下,他就放弃挣扎,整个头都憋红了。
小苹道:“门我锁了。我不会碰瓷你。今晚在这里发生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你想做什么都没关系。过后也不会纠缠你,你需要的话,我才会出现。”
他清了嗓子,声音依旧低哑,“这样不好。你是学生,我是你的老师。”
“也就是说,如果我不是你的学生,你可以接受?”她目光灼灼道。
“小苹,你现在很冲动。先冷静下来,好好想一下吧。你想清楚了,这件事就一笔勾销。我也不会说的。”阿毛强颜欢笑地表示友好。
“我认真想过了。也是认真想过了,决定这么做。”
他叹了口气,随手端起杯子喝水。
在此空隙,她蹲至书桌下,解开他的裤拉链,放出底下蛰伏的性器。
“你干什么——”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男性生殖器的真物,它在她手里渐渐涨大,越来越硬,她感到不可思议,就像生长在马孔多的孩子们第一次见到吉普赛人带来的冰块,以为那是魔法的造物。
下一刹,她想到不久后,它将以这样完全体的形态塞进她体内,为此战栗而犹豫。提前开始痛了。
“小苹,这样不好。”他拽开她的手。而她略微起身,含住性器的顶端。放了太多的洗衣液,气味还留在衣上,混入体液的腥味,暧昧而刺鼻。
随她用力一吸,他的抵抗变得更无力。杯里的水漾了几滴,溅在他大腿边缘。
办公桌底下有一只陈旧到褪色的篮球,不知是何时没收上的,方才便滚到她脚边,她踢开。他终于将杯子放下。
“这样……不好。”阿毛喘着粗气,坚决地按住小苹的肩,把她推开,一边迅速整好自己的衣服。小苹还想继续强来,阿毛已经有防备,半空抓住她的手,“再这样,我会让你写检讨。”
她站起来,反问:“你确定写出来的会是检讨,不是情书?”
“去漱一下口吧。刚才有人敲门,晚修下课了。以后不许再这样,否则,我会通知你家长。”阿毛拍了拍她的肩,教导不像教导,威胁不像威胁地说道。
然后——再也没有然后了。
注释:
小苹的症状可能更接近北大徐凯文教授提出的“空心病”心理障碍。它的许多症状都与抑郁症很相似,但比起抑郁症,更鲜明地表现出价值感的丧失、感觉到做什么事都没有意义。
这种说法是在2016年以后才受到关注、广泛讨论,这篇文的时代背景比此更靠前,因而正文中没有直接提及,以出注的形式进行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