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攻击……”
冯仇刀纳闷道:“元帅,这些跟你对默棘连说的不是一模一样吗?难道我们真的要和默棘连配合,对默啜来个内外夹攻?”
方铮笑得有点奸诈:“确实跟默棘连说的话一样,不过呢,有一点小小的不同……”
方铮将铺在案上的地图掉了个头,然后在北伐大营的方向用手指画了一个大圈。
冯仇刀莫名其妙的看着方铮划的圈,圈中包括北伐大营内外,连默棘连帮助守营的五万战士也包括在里面,冯仇刀看了半晌,他的眉梢忽然一跳,失声道:“元帅,你难道想整个包圆了?”
直到这一刻,冯仇刀终于恍然大悟,将方铮进草原后与默棘连打交道的种种细节回忆一遍,他发现这盘棋早在幽州的时候,方铮便开始布置,并且慢慢一步步实施了。
好大一盘棋啊!
其实说白了,方铮对默棘连的所有举动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方铮进草原后,几乎没有丝毫推搪,甚至是自告奋勇的主动承担起歼灭柴梦山所部的作战任务,他摆出真心诚意帮默棘连复国报仇的姿态,歼灭柴梦山和泰王后,也没在默棘连面前邀功讨要好处,更甚者,他还支持默棘连出兵往东,收回草原牧场和部落,鼓励默棘连壮大自己,而且在与默啜的零星小规模战斗中,他也从来没要求过默棘连出兵相助,仿佛他真是为了帮默棘连复国而来,完全无私的奉献,不求任何回报,哪怕与默啜的战斗牺牲了不少华朝将士,哪怕北伐军的将领对方铮的做法颇有微词,他都没在意,仍旧为默棘连的复国大业呕心沥血,默默发挥着他的光和热……
冯仇刀终于明白方铮这样做的目的了。
获得默棘连的信任,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刻捅他一刀子。这便是方铮的真实目的。
自打默棘连方才答应为方铮坚守大营开始,他便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方铮的圈套。
这个圈套不但针对默啜,同时也针对默棘连,换句话说,方铮设的圈套是针对所有突厥人的。
抬起头再次望向方铮,冯仇刀额头上已冒出一层细细的冷汗。
毒啊,太狠毒了!这家伙怎么想出来的?
方铮仍旧一副纯洁无辜的笑容,笑得人畜无害,绿色环保,阳光灿烂。
“老冯,别这样看我,你的目光让我觉得毛毛的……”方铮羞红着脸,忸怩道。
冯仇刀恶寒:“……”
拱了拱手,冯仇刀苦笑道:“元帅,你的大致意思末将基本了解了,能否为我们详细说说?”
方铮笑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没错,我就是要把突厥人一锅全端了!”
冯仇刀和温森尽皆一惊。
“论战力,我华朝将士远不如突厥人,我们没办法打败默啜,甚至连收拾默棘连都够戗,所以,我们只能借势……”
“借势?”
“没错,借势,利用身边一切能利用的条件,借力打力,花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利益,其中最好的办法,无非便是利用突厥人去打突厥人,让他们自相残杀……”
方铮低下头,指着地图笑道:“你们看,默啜率大军攻营,默棘连帮我守营,我的目的便达到了,至于我和默棘连约好的半个时辰发兵救援,这个嘛……嗯,我可以当作没这回事儿……”
冯仇刀和温森面面相觑,流汗……
默棘连这个当上得可不小,亡国灭种的代价啊……
方铮的话若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默棘连唯一能得到的,只有这句真理,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懊悔,去咒骂,去捶胸顿足……
“只要默啜和默棘连打起来了,一时半会儿是收不了场的,而我们北伐军则按兵不动,任他们去打,打得两败俱伤之时,或许默棘连已经发现不对劲,明白我在骗他了,不过没关系,就算他发现也来不及了,数万大军交战,一旦发动便不可能说停就停,这不是小孩子打架,说句不打就不打了,等他们打得红了眼,双方拼得差不多时,我们再按原计划,两面包抄合兵,将他们包围,那时无论是默啜所部,还是默棘连所部,都是我们击杀的目标……”
“可是……我华朝将士不善马战,纵是对付两败俱伤的突厥人,我们还是要冒很大风险……”
方铮笑道:“所以,我们还要做很多准备工作,比如……向朝廷军库密调数万张强弓,和不计其数的箭矢……”
冯仇刀惊道:“元帅的意思是,用弓箭击杀突厥人?”
“不错,我们包围了他们,自然不可能傻乎乎的上去跟他们拼命,只管用弓箭射他妈的!谁中箭谁倒霉……自古对付骑兵的法子不多,覆盖式的弓箭打击是最有效的,等把他们杀得七零八落,再也组织不起一场有力度的冲锋后,我们的骑兵再冲进包围圈里,见人杀人,见猪宰猪,此战便可定我华朝数百年乾坤!”
方铮神色渐渐凛然:“我在幽州时便说过,这个草原必须要划入我华朝的版图!突厥人,将从这世上彻底抹去!他们的结局只有两种,一是死在我们的刀下,二是成为俘虏,从此为奴为婢,草原将由我们华朝人全面接手,从此我华朝北方再无边患!”
冯仇刀和温森两眼发亮,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以前听方铮说,要将草原划入华朝版图,众人听了尽管激奋,可心中仍存犹疑,毕竟突厥强大百余年,区区十几万人的北伐,怎么可能拿下整个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