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来,把你的原则告诉我听听。”
我说:“贤妻良母就脱衣服,喝酒抽烟就亮刀剑,这就是原则,Youknow?”
她给了我一电炮,我俩一刀两断,彻底地当了好朋友,从此以后她觉得爱也不能爱我这样的,于是决定找个好伴侣,丧心病狂把生活调成了两种模式,秀恩爱和装可怜。
嗯,这俩模式也可以比喻成没头脑和不高兴。除我之外,剩下和她谈过恋爱的人,在金金心里全都刻骨铭心,甚至我也无数次为她把酒庆祝,希望她幸福,同样也更无数次地陪她借酒浇愁告诉她别太认真。
她就这样,恋爱的时候轰轰烈烈,发誓要奋不顾身地和牵手的这个人相伴一生,哪怕他死了也得是自己亲自给他入殓化尸的那一种,对未来生活毫无规划,盲目的热恋,必然就是没头脑。结果等到分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有什么资格给人家入殓化尸,现在明明就是人家红尘做伴活得潇潇洒洒,而自己像是个二百五中了碎心掌一样哭哭啼啼,这种感觉当然不高兴。
渐渐地,这两种模式好像变得不再那么频繁地出现,金金的生活也很少再有什么大的波澜,就连找我们喝酒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
去年,我发现金金好久了还都是一个人,我说:“谈个恋爱吧,金?”
金金白我一眼,说:“和你谈啊?”
我说:“呸,我喜欢女的,我说你该找个合适的人好好地谈个理性点的恋爱了。”
金金喝了口酒,若有所思地说:“其实时间长了,我也明白了,生活啊,不一定非要在爱和不爱中死去活来,也可以和朋友在骂与被骂中成长啊。”
吃饭那天是她和恋爱5年的男朋友分手两年整的日子,在分手最开始的一年,她做什么事,我们这群朋友都由着她。由着她在酒吧和陌生男人勾勾搭搭,由着她在我们身边挖掘各种单身哥们儿,由着她疯狂,今天恋爱了,明天失恋了,我们都由着她,陪她开心,陪她难过,就是怕金金想到那个陪伴她整整5年的前男友,相比之下,我们的陪伴,肯定微不足道。
我们虽然微不足道,但我们依然很努力陪伴,虽然很努力,可是她每次还是不管开心难过,都还是会哭,哭什么,没人去问,我们彼此都心照不宣。
金金这一年,看淡了好多,再不嚷嚷着找男人,聊爱情,她领悟的,就像歌里唱的“爱情不是生命的全部,有甜蜜也会有孤独。”
时间会赶走一切,就像我俩曾经的那段孽缘,一样会被埋藏在不断奔袭的滚滚红尘里,淹没在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里。
金金面前啤酒的颜色晶莹剔透,放射出不一样的光彩,她再也不是没头脑和不高兴,再也不是只谈爱情和流泪,而是变得坚强,再不多问,也再不迎合,不管在别人的故事里是主角还是酱油,她都会好好生活。她说:“小哥哥,对自己好,这是生活和爱情的首要原则。”
4
其实我总觉得原则会和年龄一起变化,毕竟我们都还在不停地长大。
但我又怕我长不大了,这主要是身高,期待的5厘米,期待了无数年,还是没有长出来。
记得,刚工作的那年带我入门的,是个眼睛小、不戴美瞳的女孩,我叫她玥姐,她身高很讨厌,差不多1米75,总爱摸我头,像对小孩子似的。于是我问她,我说:“玥姐,你多大?”
她说:“什么多大?”
我说:“废话,年龄呗,难道是罩杯?”
然后因为我出言不逊,她拿身份证抽我耳光,我肿着脸,哭着看清她大我3岁。
她一直挺照顾我,坐我旁边的办公桌成天被我折磨得嘻嘻哈哈,直到我辞职要换个城市的时候,她才把表情变得严肃,看着我的眼睛磨磨唧唧想说话,我说:“玥姐,请我吃饭吧。”
我们去吃火锅,夏天吃得汗流浃背比搬砖都痛苦,而后的凉啤酒喝到肚子里才知道什么叫舒服。她给我讲她的经验,从学校毕业到工作至今,碰见的种种,经历的种种,一来二去讲到了陪她从学校毕业却没能走到今天的前男友,讲得眼泪掉下来,掉进汤锅里,这让我觉得夹出来的每一片羊肉都更加炙热。
那天晚上喝多了,我问她:“玥姐,你多大?”
她说:“什么多大?”
我说:“废话,罩杯呗,难道是年龄?”
然后因为我的出言不逊,她拿房卡抽我耳光,我肿着脸,第二天单独离开房间。走的时候,她摸摸我的头,说:“小孩子,会长大的,以后好好工作吧。”
这句莫名其妙的“会长大的”,让我焦虑了很久,到底是什么会长大,你倒是说清楚啊!
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我也再没有机会让她解释清楚,还我清白,我离开那个刚开始工作的城市,去了更远的地方。她请我吃饭的那天晚上,她也喝醉了,然后打开钱包给我看一张她前男友的照片,照片背面写着:“我愿意陪你到老,不畏惧病入膏肓,只希望到时候可以依偎在夕阳树下看别人奔跑。”
落款是个男人的名字,并不是玥姐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