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站在清晨稀薄寒冷的雾气之中,西欧罗提着一个小小的箱子。
穿过还未开张的商店,皮鞋踩着地上细碎的冰碴,耳边响起吱嘎吱嘎的声音,他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羊绒大衣,将灰色的围巾又围了一圈。
虽然冬日里的巴尔的摩本就寒冷,但这几天的气温明显下降了太多。
来之前他提前给韦斯曼夫人打了电话,并拒绝了对方去接机的要求,自己一人顶着风雪回了家。
很多年前,韦斯曼夫妇为了照顾西欧罗这个特殊的孩子费尽心力,但最后还是没有任何办法,忍痛将他送进了儿童精神病院。
但西欧罗还记得,韦斯曼夫人每天下班之后都会开车去看他,陪他做一些无聊的游戏,等他上床睡觉后,还会读几篇童话故事。
每次临走前,她会在小西欧罗的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轻柔温暖,带着淡淡的女士香水味。
而韦斯曼先生虽然工作很忙,但也会尽量抽出时间去看望他。
直到西欧罗成年,离开了精神病院,韦斯曼夫妇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儿。
又过了两年,韦斯曼先生因为癌症而去世,只留下韦斯曼女士与小女儿单独生活,但好在他留下了很多遗产,足够女孩衣食无忧地读完大学。
虽然他的超能力给他带来了很多困扰与伤害,但感谢他温暖善良的父母,西欧罗从来没觉得自己缺少过关怀与爱护。
西欧罗对着手心呼了口暖气,然后揉了揉眼睛——他的睫毛结了冰晶,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他又一次感慨了一下这反常的温度。
在社区走了大概五分钟左右,西欧罗在一栋二层小别墅面前停下了脚步,门前摆着一颗深绿的圣诞树,上面挂着五颜六色的小糖果和饰品,磨砂的玻璃和暖黄的灯光融成一片,让人忍不住在嘴角勾起笑容。
隔着门,也能听到女孩活泼的说笑声。
西欧罗先是把要送给妹妹的礼物从手提箱里翻出来,单独拿在手中,然后才摁响了门铃。
下一刻,一种熟悉的感觉直冲头顶。
西欧罗变了脸色:“!!!”
不要啊!好歹让他在家里过完圣诞节!
还没等收回摁响门铃的那只手,他的眼前忍不住一黑。
还没等弄明白怎么回事,西欧罗背后一痛,被人死死地摔在了墙上,头晕眼花,脑袋顶上一群小星星在到处飞舞。
一只巨大的绿色手臂将他提了起来,死死拽着他的胳膊,像挥舞小手绢一样甩来甩去。
天地在三百六十度急速旋转,风声和撞击声在耳边不停咆哮。
最后,他终于被砸进墙壁里面,墙灰扑扑地掉了下来,迷住了眼睛。
西欧罗:“………”
我究竟穿了个什么人?
他艰难地,同手同脚地把自己从墙壁里抠了出来,一个踉跄,又不慎跌倒在地。
西欧罗喘着气,抬手抹了抹眼睛,被灰尘呛得忍不住流泪。
还行,西欧罗想,这个人身体素质不错啊,挺抗揍。
算了,西欧罗接着想到,管他怎么样,我还是赶紧找个机会溜了吧。
西欧罗咳嗽了几声,用顽强的意志强撑着身体,半趴在地上,一点一点,试图用手臂撑起自己被摔打得软绵绵的身体。
还没等从地上爬起来,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猛地被人提了起来,向后狠狠一砸,重新被摁回了墙壁之上,肋骨不知道有没有断过,胸腔像只坏掉的风琴,连喘气都是干涩的。
那人用手臂死死抵着西欧罗的脖子,表情严肃。
他的金发灿烂,双眼碧蓝如大海,身材高大健壮,完美得如同大理石雕像,红色的披风扬在身后,如同蓝天中的一面旗帜,招展而惹眼。
索尔气呼呼地朝着西欧罗大吼道:“洛基!你又做了什么?!”
西欧罗被他的怒吼吓了一跳。
——还没来得及阅读洛基脑内的记忆,又被摁住暴打了一顿,他现在整个脑袋是都晕乎乎的。
索尔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抬起手臂,一锤子在西欧罗的脑袋旁边砸出了一个大坑,他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西欧罗:“说!你把远冬之匣藏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