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革委会主任也震撼得停下了拖拉机。
马到近前,乌云其格将缰绳一勒,凝视着李家良问:“你还回来吗?”
李家良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等你!”乌云其格的眼里一片泪光,“你还记得眼泪湖,记得那两只飞鸟的故事吧?也许你只拿它当个故事,但是我没有!要是你不回来了,或是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你就到眼泪湖找我吧!”
说完,她深情地看了李家良一眼,像要把这个人凝在眸子里,凝在心里,然后将缰绳一拧,掉转马头,毅然决然地向着来时的道路飞奔而去。
迎着日出,她的背影越来越小,渐渐缩成了一个点,仿佛在霞光里跳跃。
一阵歌声,与流云一起慢慢飘来,是用蒙语唱出的长调,单调,悠长,而又带着几许高亢,在这万物复苏的早晨,却唱出了日暮时分的凄怆,知青们都听得痴了:
茂密的苦蒿野火一样燃烧,
炊烟伴着流雾遮住了眼帘。
远方依稀可是你的倩影?
暮色中我四下里探看——
找寻着你哟,
就像苍鹰找寻着山岩。
炉膛的牛粪火已经熄灭,
墙角一根孤独的套马杆,
铃铛声声可是你赶着羊群晚归?
屏住气我侧耳聆听——
钟情于你哟,
就像骏马钟情着草原。
我没有成群的牛羊,
我没有银色的鞍鞯,
往事令我眉头紧锁,
命运让我沉默寡言。
黑暗中我默默地躺下了……
后面还有两句,但李家良没有听清歌词,一阵风掠过他的耳际,他听到的只有呼啸。如果能保证毁灭你,那么,为了社会的利益,即使和你同归于尽,我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