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衡抬眼,对视上容策被□□完全侵蚀的双眸,他咬破嘴角,献祭般的凑近宋予衡:“想要吗?”
宋予衡下颌线紧绷仰头吻他,容策往后避:“说你喜欢我,说你爱我。”
宋予衡怔愣的望着他,有悖伦常的感情宛若烈火浇油越烧越旺,容策见他不答话,诱哄:“你说了我就给你。”
宋予衡呼吸艰难,倔强的不答话,容策箍着他的腰吻他,宋予衡攀附着容策的脊背,随着时间推移,窒息感越来越重,容策把他抱到内室的床榻上,宋予衡趁着换气的空档微微喘息,脑中快速略过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病中容策也曾吻过他的,在疫症无解之前。
他说生死相随,是认真的。
容策把宋予衡压在床榻上,顺着嘴唇往上慢条斯理的轻吻着宋予衡的五官轮廓,顺着宋予衡的目光看去恰好可以看到容策上下滚动的喉结,性感惑人,宋予衡平复着呼吸,舔了舔嘴角殷红的鲜血。
他不排斥容策的亲近,那些令他感觉耻辱的事情换成容策顺理成章就变成了心甘情愿。
脚步声渐近,屏风上映出道模糊的黑影,湘君唤两人前去用膳,宋予衡应了声,推了推身上的容策:“是想继续白日宣淫,还是想去吃饺子?”
容策埋在他颈窝处低声说了句什么,宋予衡双指探入他散开的前襟,慢慢往下。
湘君忽然又折返了回来,鉴于上次的教训,没敢随意闯入,隔着屏风道:“督公,皇上口谕,急宣你入宫,还有褚大人说秦鸾山脚下的有凤来仪别苑坍塌,平王殿下被埋在里面了,骁骑营正在搜救,让殿下跟着去拿主意。”
……
风雪很大,吹在脸上刀割般的疼,长春宫挂满白绸,来往宫女、太监皆着素衣,宋予衡跨过门槛,容显身穿玄色磐龙袍坐在圈椅上抱着灵牌木然地刻字:“阿予,朕刻了两个时辰都没有刻好她的名字。”
闻溪皮肤溃烂,容貌全毁,没了那张与先皇后一模一样的脸,专宠十几年的贵妃与普通妃嫔相比似乎并无什么不同,容显畏死,立时下令焚烧了闻溪的尸体,长春宫上上下下的宫女、太监全部陪葬。
待所有事了,容显望着空荡荡的长春宫,一时竟记不起闻溪的模样,端庄知礼的奚贵妃陪了他十几年,执凤印管理后宫,奉御令垂帘听政,她没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像个尽职尽责的牵线木偶安安静静的扮演替代品的角色,死的更是无声无息,就像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容显烦躁得把灵牌摔到地上,涂着乌漆的灵牌遍布横七竖八的刻痕,深浅不一,毫无章法:“是皇后在怪朕,她在怨恨我没有保护好承寅,所以她才走了。”
宋予衡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贵妃娘娘不是先皇后。”
冷风吹起素白的软帐,容显胡乱抱住宋予衡的胳膊,惊悸道:“承寅是被人毒害的,她肯定也知道了。”
宋予衡面色微沉,眼中隐有泪光涌动:“皇上可有凭据?”
容显拉扯掉宋予衡身上的鸦青羽缎披风,枯瘦的手指掐着他的手臂,笑起来皱纹堆挤在一起狰狞可怖:“阿予,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宋予衡直言不讳:“皇上怀疑臣?”
“朕怎么会怀疑你呢?你对承寅的忠心旁人不知朕可是一清二楚。”容显意有所指,“然思是承寅的子嗣,朕的嫡长孙,金尊玉贵,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宋予衡身体战栗,容显沉声道:“朱雀司会压不住区区流言蜚语?”
宋予衡:“臣闭府养病,不知内情。”
容显起身踩在灵牌上,容策的血可医疫症的事并没有瞒过他的耳目,近几日医署送来预防疫症的汤药都是掺过容策鲜血的,容显总算觉察到些微骨血亲情,难得对容策挤出点为人长辈的关切,连带着加剧了他对宋予衡的不满:“疫症可大好了?”
宋予衡颔首,容显道:“既大好了,今晚就你当值吧。”
“是。”
自朱雀司接手朝政,宋予衡案牍劳形,已经许久不曾在御前当值了,竹七诚惶诚恐得忙前忙后,唯恐行差踏错一步。
宋予衡面色苍白难掩病容,容显忌讳,并未真得让他近前伺候,只让他在廊下风雪中候着以示惩戒。
宋予衡被冷风一激整个人确实清醒了,短暂的浓情蜜意散去只剩下彻骨的冷,不知温暖时,明明已习以为常,现下却有点受不住。
竹七举着把油纸伞遮在他的头顶:“督公,皇上睡着了,你别在这里站着了,要不去暖阁喝杯茶暖暖身子?”
“贵妃娘娘是何时去的?”
“寅时三刻。”竹七面露哀忸之色,“逝者已矣,督公请节哀。”
容显喜新厌旧,宫中妃嫔众多,有高门显贵的闺秀,也有倚楼卖唱的歌姬,盛宠从不过月,闻溪敛峰藏拙且冷静睿智,宽慰人又是极有耐心极温柔的,妃嫔藏匿在心底的嫉妒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敬爱,少了争宠算计,后宫上下反而其乐融融。
成群谈谈诗词歌赋,聊聊时新的衣裳首饰,甚至于偷偷躲在长春宫一起看留宣居士写得话本子。
闻溪宽和,无伤大雅之事不仅纵着还会帮衬一二,日久天长,后宫妃嫔不去邀功希宠倒会为了闻溪偶尔的偏心拈酸吃醋,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边生气了贵妃娘娘定然会绞尽脑汁去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