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抽着难受了一下,不知道是后怕岑漠差一点就这么逃了他不好交代,还是可怜他没人看管的时候,也没有逃走的意识了。
“爷爷。”
“小少爷不急,马上就能吃了。”
“爷爷,爷爷。”
老管家被门外人叫得没法子,把火调小了点,擦了擦手,走出了厨房。
走出去还没开口,就见岑漠穿了一件粉色的背带裤,里面搭了一件鹅黄色的毛线衣,头上还戴了顶南瓜帽,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爷爷,好看吗?”
“……好看的。”
老管家实在是不想打击岑漠这身怪异的糖果色搭配,好在小孩长得唇红齿白的,也不至于辣眼睛,也不知道他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扒拉出来的衣服,有件衣服的标牌还挂着。
岑漠接了夸奖,美滋滋地跑走了,一路上了卧室,老管家话含在嘴里没说出口,折回厨房先把早饭给办妥了。
端着粥出来的时候,岑漠刚好也下来了,穿的是他给他准备的规规矩矩的毛衣长裤,黑白灰配色,整个人清爽得很,照例撅着嘴坐下来,小鸡啄米似的开始一天三次的酷刑。
“小少爷。”
“嗯?”
“那套衣服,穿起来要做什么啊?”
“过生日呀。”
岑漠咬着勺子,咧嘴一笑,开心得头发都翘起来。
老管家一愣,要不是问了,他还不知道:“小少爷哪天过生日?”
“还有六天,池先生说,要带我出去玩。”岑漠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捂住了嘴,低下头去,“唔,没什么,没什么。”
老管家会错了意,以为他是在意自己和池怀霖之间的关系,于是温声劝着:“那要出去,穿太淡的衣服,容易脏的。”
“哦,是哦,”岑漠有些懊恼地捂着头,最后看向了老管家,“我不知道啊,我没怎么出去过,有点害怕。”
老管家听着这话,心里又一阵抽痛,想起那个香包的事情来,看着一脸委屈喝着粥的岑漠,拍了拍他的脑袋:“爷爷给你挑一套耐脏的,好不好?”
“嗯,好,谢谢爷爷,”岑漠在衣服的事情上碰了壁,有些畏缩地应着,又捧着碗,“爷爷,我少吃一点,可以吗?”
“吃掉,小少爷太瘦了,多吃点,身体要好。”
岑漠又低下头去,小口小口地咽着,像是吃什么毒药。
临上楼时,小孩又问了他一句:“爷爷,池先生喜欢那个香包吗?”
老管家想到池怀霖那天的态度,忍不住有些怜惜起岑漠来,斟酌了一下,微笑着道:“喜欢的,你亲手缝的,都是心意,怀霖多少能感觉到的。”
“哦,那就好。”
岑漠晃着脚,吃的速度稍微快了点,老管家以为他终于开窍了,懂得讨喜了,就问了句:“小少爷也想池先生开心啊?”
“嗯,”岑漠摸着手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声音绵软又悠扬,“池先生开心,我才开心。”
老管家听了这话,眼神一黯,叹了口气,转身走上楼去了。
岑漠自然不知道老管家在想什么,甚至对自己这样的处境感到莫名的安心。
但他知道这个看护的爷爷虽然凶了点,总归对自己是好的,会顺着他的心思聊一些“池先生”的事情,还会教他做很多事情。
他自然希望自己臆想出来的情人是开心的,毕竟那是他心情的反射,只要对方没疯,他也就没疯。
Omega轻轻地摸着自己的手腕,四下无人,静悄悄的,他趁机吻了一下那里。
一切安然无恙,他还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