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已经自己得出了结论,萨兰丁决定违背规则把事情告诉他。
路西法多说过是因为借助了马尔切洛的力量,也就是说为了报恩才会想要知道,所以就算把细节说出来也不会对宪兵队队长有不利的事情。
「由于将炸弹带入审判所的男人的自爆,而在宪兵队出现受害者的事情你知道吗?」
「啊啊,幸运的是死亡者只有发生自爆的本人,其它还有数名重伤者,听说过这个。虽然马尔切说过是因为他自己的大意,但也有做过相应的警备和警戒不是吗。但是世事无绝对,对手是有了舍去生命的觉悟的家伙,所以只是对没有考虑到那种地步的人做出了无法预测的行为罢了」
「对于现场的状况我什么都不清楚。负伤者是克鲁多曼中尉和宪兵队士官共计六人。关系到生死的重伤者三名。宪兵队队长的阿历沃尼大尉也受了不得不切断左腕的重伤,然后在之后接受了培养后的义肢移植」
「唉?马尔切也受伤了?」
尽管路西法多感到了惊讶,但以宪兵队队长的性格以及当时谈论到这个话题时的态度作为考虑,还是理解了下来。
排除掉对女性奔放的下半身,懒洋洋又蓄着胡须的宪兵队队长从外表来看并不是混账的男人。
对部下们的负伤至今为止都还感到责任,自己的伤势若是普通男人会作为名誉的负伤而自夸吹嘘,但宪兵队队长却将它作为自己大意的象征而感到耻辱。
「作为法务官出席法庭的克鲁多曼中尉,由于头部暴露在金属碎片中而陷入意识不明的病危。很遗憾的是以我的能力也无法治愈,在她的大脑内至今还有细小的碎片残留」
「即使想将连进入脑中的微小碎片也全部取出,但考虑到患者脑部的负担会有个界限也是当然的。相反的正因为是医生主刀,才回复到这种程度的不是吗?不过似乎是残留在了会影响视力的麻烦的地方了,所以无法担任必须要阅读庞大文书工作的法务官了呢」
「因为平时会觉得某种疼痛,而为了不对镇痛剂产生耐性,开了将多种类的药合在一起的处方。虽然头部只受到了撞击程度的冲击,但还不清楚会产生什么样的坏影响。所以定期复诊和精密检查就很重要了」
「若是一生都要这样就真是糟糕了。虽说马尔切也有感到了责任感……。因为充满干劲做了自己决心要做的事情后的结果,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哪」
路西法多混杂了叹息的低语,激起了萨兰丁的记忆。
在说起尼科拉伦丧失记忆时的路西法多也是这种说法,但在更之前——确实也是宪兵队队长流露出的言语。
萨兰丁本身,由于是在同时被搬送过来的克鲁多曼的紧急手术中,所以并没有直接听到这句话。
在非常近的距离被爆炸了的炸弹所吹飞,以心脏停止状态被运送进医院的两名宪兵,终于还是被救醒过来,但内脏和骨头,还有神经和大脑之类全身都受了很重的伤害,是若要复原到之前的肉体必须要半年到一年的重伤。而且大脑也说不定会留下明显的后遗症。
宪兵队队长的左腕也被大量的金属片袭击,处于不切断不行的状态,但他在止血之后,接受了以保住意识为界限的镇痛剂后拒绝了手术。
濒危的部下们不知是否能得救,为了等待治疗结果的阿历沃尼大尉,在对尽了全力救治的工作人员道谢后,低喃着晕了过去。
『没办法呢。……没有出现死人就很幸运了』
在了解了无论出现什么样的牺牲都要将基地内部净化的宪兵队队长的觉悟,而感动得哭泣出来的看护师长那边,萨兰丁在过后听说了这句话。
刚才,宪兵队队长在离去之际,向黑发的男人无言的传递的究竟是什么,萨兰丁终于明白了。
在任务中仅了全力,对于结果就要勇敢的接受,绝对没有怨言。而在那之中无论是有着怎样的想法或是愿望,对于无法改变的事实来说都是无用的。
察觉到路西法多在表情和态度中没有表现出来的许多东西后,传达了自己的理解和同感。
马尔切洛?阿历沃尼,作为和路西法多一样是处于负担责任的立场的武官,理解对方的心情并共处于很亲密的处境中,在自己眼前作出了深深的心灵的交流,在明白了这一点后——产生了强烈的愤怒。
如果宪兵队队长不是如此有名的好女色的话,就会立刻建立抹杀计划并开始执行的这种程度的不愉快至极。
就像是捕捉极为困难的珍兽却在自己眼前很轻松的被驯服的心情,但是作为这个男人的专属饲养系的莱拉?奇姆中尉,即使知道了这次的事情后也只会说着“男人这种生物……”的台词拍拍两人肩膀就结束吧。
同样是男性的自己却理解错误,很没面子。
但平时就让人不太懂他的感情的路西法多也有责任。不仅是有着特异的感性,而且连本人都对自己的感情无法掌握,还将事情都藏在那张扑克脸下,所以自己才会有多余的混乱
让医生感到了懊恼的男人嘟哝着说道。
「……那个变态家伙,说正因为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所以才去袭击的」
「确实是天生的xing虐待狂会考虑的方式呢。虽然是很古老的手法,但我觉得对于精神坚韧的你来说这是最有效的手段了」
「即使拜托你只要暂时就好请离开巴米利欧星,你也一定不会答应的吧」
「这是当然。要屈服于那种男人令人无法忍受。而且,既然无论是不是跟在你身边都有遭到袭击的可能,那我要留在这里工作。你想见我的时候请随时过来。我也会这样做。比起马贝里克少校那样在你所不知道的地方被攻击,方便被知道的地方不是更好?再加上医院内可是我的领地呢。若认为我是非战斗人员,可是非常荒谬的事情」
萨兰丁看着自己细心修整过的手指露出了冷酷的笑容。没有什么是蓬莱人的指甲所无法切断的。
一边出神的看着明明是一副好战男人的脸,却依然有着令人舒畅的美丽的萨兰丁,路西法多因为与预料中一样的回答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