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吃。”他叮嘱着。
除了爹爹之外,她很少听别人的话,通常都是她软声说着,别人就诚惶诚恐的任她吩咐。但是,她却愿意,听他的话。
再一次,她举起筷子,挟起清炒芦笋,送到嘴里慢慢咀嚼着,也等待恶心再度袭来。难以相信的是,她左等右等,就是不觉得恶心,口舌之间反倒嚼出芦笋的鲜甜,让她忍不住再吃了一口。
就这样,睽违许久,她又感觉到有食欲了。
当她慢慢吃着的时候,他就站在一旁,无语的看着、守着。
闹烘烘的大厅,不能镇定她的情绪。但是在他身边,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就能变得宁静,连那些恐惧,也因为有他陪伴,全都逃之夭夭。
他不但看穿了她,还为她解了心结。
那时,罗梦还不知道,今生今世,她的喜怒哀乐,都将与他有关。
梳洗过后,夜已深沈。
罗梦不自觉的拖延,直到三更时分,才更衣就寝,躺卧进软软的床榻。
恢复食欲之后,她的精神好多了,再也不需要在大热天,穿着几层的衣裳。不过,她很小心,没有一次全都褪尽,而是隔了一段日子,才脱去一件衣裳,没有让任何人起疑。
即使如此,她心知肚明,沈飞鹰该是都看在眼里的。
他的观察力,跟鹰一般敏锐。
才想着他,门上就传来轻敲,她撑起小小的身子,知道来者是谁,直接就唤道:“进来。”
沈飞鹰推门而入,直接走到寝室外,为夹纱蝴蝶灯添油。
爹爹要他守着她,他就真的守着她。就连夜晚的时候,他也是待在门外,直到听见她预备就寝的声音,才会进来添灯油,而且每晚他都会若无其事的问同样一句话。
“需要我留下吗?”
她的回答,也总是相同。
“不用了。”
然后,他就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每次他离开之后,她的心里头,不知道为什么,就会觉得淡淡惆怅,睡惯了的精美屋宇,感觉变得好大、好空。
卧回床榻上,她紧闭着双眼,重复着每晚的习惯,在心中暗暗祈祷,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才好不容易睡去,进入无边的梦乡。
往昔,祈祷是有效的。
但是这个夜晚,祈祷不再能保护她。梦境里头,那些死去的匪徒复活,全身是血的追逐她,用腐烂得只剩下骨头的手,扯着她的头发。等到抓住了地,他们就会围着她,大笑的猜拳,说谁最该先享用,她的细皮嫩肉。
起先,他们轮流,用冰冷的刀刃,一次又一次,刮过她的皮肤。
利刃滑过肌肤,冷寒沁骨,有好几次,刀刃明明没有入肉,她却觉得刀刃滑过去,那处肌肤就痛得好厉害,像是真的被割了肉。
更可怕的是,这种游戏不再能满足他们。
她亲耳听见,匪徒们在讨论着。
“这娃儿年纪虽小,但是姿色过人,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啊!”穿绿衣的人说着,眼中神色教人不寒而栗。
“难道你对小娃儿也有兴趣?”穿紫衣的人调侃着。
“这你就不懂了,女人有女人的乐趣,娃儿有娃儿的乐趣,况且她这么美,长大后追求者肯定不少。要是现在就能拔得头筹,那可就……嘿嘿嘿嘿……”绿衣人笑了,一边笑着,一边打量她。
“说得有理。”蓝衣人大表赞同,不过却有一点不满。“问题是,破处也只有一次,谁该先上?”
“当然是我!”绿衣人大叫。
“凭什么是你?”蓝衣人不肯退让。
“因为,要不是有我,这次行动就不会成功。”绿衣人沾沾自喜。
“你不要想抢功,会成功大伙儿都有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