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泛起了薄荷色。
林槐开了辆白色路虎擦着他车过去,边还缓下车速,顺手滑开车窗,同他打了个招呼,算是告别。
“走了?”
“嗯。”
沈知昼左手夹烟,指尖懒懒地叩着车窗沿儿,下巴稍一扬,微笑着,算是回应。
他脸上假笑刚浮现的下一秒,就倏然消失得无踪无影。
深深一喘气,心中多有不快。
正欲掐烟,眼见着坐在林槐后车座的小姑娘,打开车窗,酡红未消的俏脸一扬,朝他吐了吐舌头。
随后,他就吃了一鼻子车尾气。
“……”
他无奈地勾着唇,笑了笑。
透过车前镜,看到那个白色的车屁股渐行渐远。
很快便化作了天边的一个小点,凝在了道路尽头,一缕烟似地,将他的心情晃得半明半昧。
说不出的怅然。
抽完了一整支烟,他给阿阚打了个电话。
今天本来没什么事儿可忙,他得了闲,特地早来,没想到被林槐半道截了胡。
着实惹人不快。
据悉,林问江下月月底会走东南亚那趟货。
具体怎么走不知道,是由林槐亲自去,还是林问江再做安排,也不清楚。
沈知昼现在只能把已知的这些讯息报告给戚腾,到时他们会安排计划来应对。
思至此,他拧了下车钥匙,发动车子。
玻璃上突然出现一只纤细的,且骨节分明的手。
叩响了。
林榣躬了躬身,一手挽了下齐耳短发,别到耳后去,一手又敲了两下他车窗户,显得很有耐心。
她那双冷眸杏眼,直直望着车内的男人。
面无表情的。
沈知昼眉梢一挑,朝她淡淡一笑,学着刚才跟林槐打招呼的样子,也同她打了个这么心照不宣的招呼。
然后,他一脚踩死了油门,车头一猛子就飙出去。
砰砰——
意料之中的,两声枪响响彻在耳后。
他后车窗玻璃“哗啦——”一下,应声而碎。
夏日慵倦的风挟着一股极不相衬的火-药味儿冲鼻而来。
他心底暗骂一声,连方向也没打,挂了倒挡,直接给车就又开了回去。
林榣看他车挂着半扇摇摇欲坠的碎玻璃退回来了,这才眯了眯眸,放下了手里的枪。
车身缓在她脚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