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小心翼翼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在九宫格按键上有条不紊地按下去,循着记忆里的数字,迅速地试了一遍。
这个密码锁是八位数字,按理说,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出生年加出生月日,这样的排列方式。
林问江虽狡猾,在某些方面却出人意料的循规蹈矩,比如每年不管身在何方,都会在亡妻忌日那天大动干戈地去祭拜,甚至不惜落入警察视线里。
——这一点她那晚在沈知昼家里,听戚腾说到过。
指尖飞快点过,她输入了林问江的出生日期。
哔哔——
警告的红光闪起。
错误。
她听林槐无意识地提起过,这个密码锁24小时内只允许输错3次,如果连续输错3次将会被锁死,24小时之后才能重新试。
林问江已经乘飞机离开港城,大半个星期都不一定能回来,大不了她每天来试三次就好了。
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又试了一遍林问江亡妻的出生日期。
哔哔——
警告的红光又一次闪起。
还是错误。
不由地想起上次在这边徘徊被林问江抓个现行的情景,他虽总是一副慈父的模样,表面依然笑容和蔼,可她那时分明看到,他的眼底,没有丝毫笑意。
她的手心已经微微有冷汗渗出。
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再输错就只能等明天这个时候了。
她在门边静伫许久,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几串她刻意记忆过的数字,比如林问江的出生日期,他亡妻的出生日期,还有林槐的,林榣的……
她倏忽心念一动,颤抖着抬起手指,组合了林问江的出生年和亡妻的亡故日期,似乎是怕自己后悔一样,迅速地输入。
林问江因为无比思念亡妻,常对林槐他们几个念叨,妻子那年死去,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她安慰自己,不过是随意一试。
林问江这一趟要外出许久,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她每天都可以试三次,锁死就锁死了,只要林问江回来那天别锁住就万事大吉。
她正发着愣,突然,啪嗒一声——
拉回她思绪。
同时,门开了。
她又惊又喜,盯着那道黑黢黢的门缝儿,手停在半空中,冷汗随之涔涔而落。
她太紧张了。
这个暗门背后的房间,纯粹是把隔壁房间和这件大书房打通了。
暗门内,外部是个很小的书房,只有外面书房不到三分之一大,桌面收拾的有条不紊,放着的一些文件,应该都是不能摆在明面上,也不能放在外面书房里被人看到的。
那里应该有戚腾和沈知昼需要的东西。
林问江亡妻忌日刚过,里面还飘着股子烧过香的味道。
她裙摆一扬,蹑手蹑脚地走进去,那个女人慈眉善目的黑白照,就摆在书架旁一处高平台上。
照片前放着个小小的香坛,烟熏袅袅,封闭空间内,味道全然未散,反而更浓郁了。
那个女人眼睛乌黑明亮,眉目十分温柔,五官和林槐相比确有几分相像。
不过林槐继承了林问江的容貌特点更多一些。
那乌溜溜的眼睛,盯得她后背生凉,本就是未经允许偷偷跑进来,有一双死人的眼睛盯着她,她更感到害怕。
走过去,她闭着眼睛默念了好几声“对不起”、“我随便看看就走”、“冒犯了”,然后小心地将相框向下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