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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1页)

不倚,均衡使用力量,全局财权和工程设计规划交到了屈维秋手上,陈衍捷则分管着人事和工程审批调度。两人各守其职,互相补台,从没为工作上的事红过脸。比如花钱,账单上或发票上只要有了陈衍捷的签字,屈维秋看都不看,一概放行;工程上的事,若是屈维秋表达了意愿,陈衍捷也从来不亮红灯,曾经给过高星的两处工程,就是例子。彼此的亲密,还体现在两家的关系上。逢年过节,或去屈家,或去陈家,两家人总要坐在一起聚聚,两家的女主人同进灶间,各展厨艺,俨然妯娌。陈衍捷的老岳父住到女儿家来后,大年初一头件事,屈维秋必去陈家给老人拜年,还要给老爷子带些礼物。据说,市委组织部长曾问过老局长,你退下来后谁接班更合适?老局长说,两个人,市里用了谁,都不会比我干得差。这话在机关里传播得很广泛,还有人私下去求证,老局长哈哈一笑,不否认,也不解释。

鸟人6(2)

气过恼过猜疑过之后,陈衍捷也曾反问过自己,不会是想多了吧?屈家的阳台上若是晾晒着什么小物件顺窗飘落出去了呢?维秋出去找找也在情理之中。两人多年间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这份情感和尊重若被自己误解了,岂不可惜?此念一闪,陈衍捷找出工资卡,下班前跑到银行,把卡里的钱取出大数,只留了一百多元在里面。当夜,临进卧室前,他不劳烦小黄鸟,而是亲自动手,将那张卡从窗口甩了出去。翌日晨,他再躲进书房,眼前复现的情景便让他好似冬日田地里的大萝卜,彻底冻透了心。屈维秋拾卡在手,好似穷汉子捡了狗头金,先在衣襟上擦了擦,又用手电照了照,然后把卡塞进怀里,匆匆而去,那脚步竟如春日草原上的马驹子,显得格外轻快。

一出大戏既已拉开序幕,就要起承转合地推进下去,后面的才是高潮。陈衍捷故意拖延了两日,选在午间的餐桌上说了丢工资卡的事。机关食堂是一个大餐厅,其中一桌却只坐几位局领导,其他桌不管怎么拥挤,人们也不会往领导桌上凑。

屈维秋显得很关切地问:“什么时候丢的?”

陈衍捷说:“也就这两天,我记得很清楚,前天我刚取过一笔钱。”

屈维秋再问:“里面剩的多不多?”

陈衍捷说:“不多,也就一二百元,老婆在家追着要,我就把大数取了出来。”

老局长说:“你就不应该揣那张卡,像我,往老伴手里一交,身心清净,多好。”

陈衍捷说:“人家不是只要币子,不要卡嘛,说忙,没时间去银行排队。”陈衍捷利用喝汤的机会,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又说,“那才是个败家娘儿们呢,前些日子,她也丢了一张卡,这下好,两个大舌头吃肥肉——谁(肥)也别说谁(肥)。”

屈维秋说:“不管谁丢的,也不管卡里还有多少钱,你都赶快去挂失,不然,下月的工资打进去,不能按时如数交柜,小心夫人怀疑你在外面有情况。”

老局长安慰说:“也不用着急上火,既有密码,谁捡去也没用。”

陈衍捷说:“我丢的那张有密码,也能挂失,可败家娘儿们丢的那张就阎王爷摆手,彻底没治了。那是一张消费卡,跟丢币子一样,银行还管你这个?”

这一出戏,看似平和稳静,效果却是一石二鸟。一、等于明确告知屈维秋,关于小黄鸟叼卡出窗的杀命绝技,我陈衍捷还一无所知;二、我陈衍捷也根本没怀疑到那两张卡是在你手里。你个兔崽子就偷着得意去吧,我让你顺着这条道儿往下滑,还有更大的便宜让你捡!

家里家外发生的这些事情,像一块巨大的石头梗压在陈衍捷心头,他多次想向夫人倾诉,一吐为快。但一次次,话到嘴边,他都咽了回去,一字也没吐露。夫人只懂人的五脏六腑大小器官,医学是科学,虽不敢小觑,却哪比得官场,权谋诡诈,莫测高深。即使夫人心里装得下,那张脸和那张嘴也不敢保证一无流露,交通局的人都住这片小区,低头不见抬头见,一旦让姓屈的王八蛋感觉到了什么,大事休矣!

春节一日日地近了,这是收受各种礼金的高峰期。年关之前,大大小大承包工程的相关费用,能结算的都要拨付下去,不然那些包工头们就故意扣压民工工资,逼着他们出来闹,这股火谁敢沾惹?承包者为了足额得到那笔款项,总要借着年节的机会烧香上供,不然来年开春还想不想再捧这个饭碗?陈衍捷知道有人在暗中算计他,都动用了生物武器派了鸟雀来家卧底,所以就变得格外谨慎,声言厉色,严词以拒,甚至在防盗门外贴了告示:“除非亲属,本宅恕不待客,公务之事请去办公室交谈。”。 最好的txt下载网

鸟人6(3)

但也不能一律打家伙。眼下的陈衍捷还急需一张卡,那张卡要兼备盾与矛的双重功能,就像坦克战车,既可保护自己,又能有效地攻击对方。具体说:一、送卡人必须是个义气至上的血性汉子,刀压到脖子上也是铁嘴钢牙,不会出卖朋友;二、送卡人一定要与屈维秋相知相熟,而且那要是个公开的秘密;三、所送卡内的金额最少要有十万,不然不会具备足够的爆炸当量,二踢脚炸起来虽然响亮,但谁听说过有二踢脚炸人致死的新闻?

陈衍捷不会等不来这样的机会。过小年那天,田汝成进了办公室。田汝成是市里一家工程公司的经理,连续几年,市内几处大的街路改造工程交给他,完成得都不错,有两处还是样板。有一次,市里主管金融财政的副市长被“双规”,那是一条已被剖刮得不剩半点活气的鱼,落井下石者数不胜数。办案人员把田汝成找了去,让他交代向那位副市长行贿的事实。田汝成摇头说没有,真没有,咱不能顺嘴胡说祸害人。那次,田汝成在专案组被隔离了整整五天,最后办案人员把那位副市长自己交代的受贿时间、地点、数目和缘由都说了出来,说人家自己都认了罪,你还替他死扛什么?田汝成说,他那是被你们吓破了胆,想多说点争取宽大处理。他是他,我是我。我不是耗子,我不怕你们敲铜盆吓唬,法律得重证据,证据就是实事求是,这没错吧?你们把真赃实据给我拿出来!田汝成从办案的地方出来后,朋友们为他接风压惊,酒意酣畅间,他多少透露出一点真实的想法,他说咱可不是想保那条没了活气的胖头鱼,咱是在保自己的这份声誉,不然,哥们儿往后还在这社会上混不混?这话是一位出席了压惊酒会的朋友传给陈衍捷的,朋友还有一句判词,说这老田,可是床头前的一棵狗尿苔——可交(浇)!

那天,田汝成说请陈局长下班后一起去喝个小酒,求灶王爷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陈衍捷笑说,既求一家之主,过小年还是老老实实回家的好,去外面闹腾谁还保你平安?田汝成往紧闭的房门看了看,就将一张农业银行的金穗卡插进了写字台上的台历里,攥紧拳头拧了两下,又单单竖起一根食指,把臭烘烘的抽烟嘴巴附到陈衍捷耳旁,低声说,你就是我的灶王爷。

这就是精明人的精明处,尽管行贿现场只有两人,他也一字不言,那是小心录音。行贿者可能录音,另藏心机的隐形人也可能在办公室内巧设机关,这样的事不乏先例,那会让受贿者担惊受怕很不舒服。拳头拧两下那是告知内存二十万,单竖一指是表示密码为六个1或四个1,你或者一次提出来,或者更改密码,尽随君意,绝不废话。

此番陈衍捷没推拒,也没客气,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既是所需,何必装屁?当日午后,他没调用小车,而是自己打车奔了一处农行分理处,更改了密码。夜深时分,又将金穗卡上的账号仔细记下,然后才将那张卡再一次甩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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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本是老实人1

能人在发迹之前,往往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庸庸碌碌,跟平常人并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没有那些生不逢时、怀才不遇之类的慨叹。可在并不突然的某一天,因了某件很不以为然的寻常小事,他被身不由己地裹进生活的旋涡中,为了生存,他自然要挣扎,调动起大脑和四肢的一切细胞和潜能,挣扎来挣扎去的结果,他才发现自己卓尔不群,是个能人了。意识到自己是个能人后,他便更努力,是由下意识的挣扎到有目的的努力,此后的前程便更加不可限量,或曰不可预测。命运之谜轻易是难让人破解的。就好像一个农家孩子,从小听大人拎着耳朵叮嘱,千万不许沾水塘的边,可有一天,他突然失足落进了一条水沟,身边又没有人救助,他只好照了日常见过的狗刨式拼了命地扑腾,竟然被他扑腾到了岸边,安然无恙。这一次有惊无险的结果让他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河水其实并不那么可怕,小心在意些也就是了。此后他就开始背着大人常和小伙伴们去河里冲汗洗泥,边玩耍边互相切磋戏水的技巧,有了些许本事后又比赛着去抓鱼捞虾,甚至来了山洪也敢斗着胆子去奔腾呼啸的湍流中捡捞一些洋落。某一日,他又和伙伴们在水中嬉戏,恰有城里体校的游泳教练从河边经过,发现此孩童水中的天赋不俗,便进了村里和家长商议,带他进了城里。数年后,或者出了一个游泳冠军,或者因水或者因车或者因为别的什么意外死亡,都是一个未可知的人生定数。到了那些饱经沧桑的老人们的口里,便只剩下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唉,都是命啊!

于力凡年龄不大也不小,四十刚挂零,长得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说不上英俊,可也绝不算丑陋,是一颗落进人的海洋里便再难辨识的寻常水滴。他原来在郊区一家大型纺织厂的子弟高中教书,那家纺织厂近些年不行了,大部分职工放了长假,连子弟学校的老师们都拖欠了好几个月的工资。于力凡和妻子思来想去谋划再三,便罄尽家里储蓄折上的所有存款,去求助妻子娘家一位七拐八弯的亲戚,那亲戚在市里的工业局当副局长,虽说久不走动,也还给了些面子,把于力凡调进了起重设备厂。这家工厂效益也不算好,但还能按月发放工资,逢年过节的还能分下一两桶金龙鱼色拉油或者一两箱富士苹果之类的小福利,这在经济萧条的一个北方中等城市,已是让人好生艳羡啦。于力凡两口子很知足,不时叨念两声那个局长亲戚的好。

于力凡只会摆弄教案和粉笔,没有什么技术专长,厂里便分派他去了职教科,也算人尽其才,专业对口。时下的职教科是个不打幺不起眼的部门,用大老粗工人们口无遮拦的话说,是聋子的耳朵,骡子的悠当(生殖器),有没有都一样。可有了这么一个部门,就要想法做一些显示本部门职能与职权的工作,无非就是一年搞上那么两次文化考试,把青年职工集中在一间大屋子里,把勾股定理和比重熔点之类的试题发下去,然后睁一眼闭一眼地监考,不时敲敲某张桌子,提醒说,请把东西放到桌下去,打小抄可要罚啊。卷子收上来也用不着认真判,反正只要给个及格分,工友们都会皆大欢喜,除非神经不大正常的才会跑来核对,哪像学校里的孩子们那般认真。科长说,考一次就是督促工人们复习一次,温故而知新,咱们达到工作的目的也就行啦。

科长姓杨,是个女同志,比于力凡年龄稍大些,跟牛厂长有亲戚,没亲戚也坐不到这个养爷养奶的位置上来。杨科长其实只管两个人,另一个也是女同志,师范学校的中专生,年轻,结婚没两年,婚后就又保胎又哺乳的,开支时才跑来露一面。于力凡听说她是厂党委书记的外甥媳妇,知道了这个过节,他也就心平气和一无所怨了。这么一说,杨科长其实只领导于力凡一个人,而且于力凡也用不着她怎么领导,上班来打壶水擦擦桌子,坐下后喝茶看报纸,看累了眼睛便海吹神聊扯闲篇,没出半年,于力凡便将杨科长家里的人和事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了。杨科长的先生外头应酬多,端杯就高高了就吐,常三天五天不洗脚钻被窝。杨科长的闺女脑子好使却不知用功,好花零钱爱吃零食,连袜子都不会洗。一样的话题聊过三两次,于力凡便有些烦了,可烦了也要装模作样地听,不时地还要陪上一两声哈哈的干笑。办公室里只这么两个人,两个人都没事可干,不闲聊不干笑干什么呢。可以说,杨科长的领导也就体现在有时于力凡要出去办点私事,走前自然要跟她打声招呼,杨科长又总是说,你有事就去忙,用不着,用不着。她说的“用不着”就是无须请假的简略。时间一长,于力凡心里反倒开始怀恋在学校里的那些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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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本是老实人2(1)

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台历也就一页页翻到了六月。

于力凡突然开始忙起来,电话一响,基本都是找他的,而且一拿起话筒就好半天放不下,还有人找到办公室来,一坐下就神秘兮兮地头碰头嘀咕,走时还再三感谢,表现得都很真诚。这让于力凡自己也始料不及。其实于力凡忙的也不是厂子里的公事。于力凡从纺织厂子弟中学调来前,当过高三毕业班的班主任,那几年,他带的班高考升学率和重点率(考入重点大学)都高于其他班,可细细研究比较,他的班级的高考成绩却又并不比其他班出色多少,有时还略低。这就应了每年高考前学校召开考生家长会时校长一再强调的那句话,考分是基础,志愿是关键。而关键的关键就是要知己知彼,“己”是指考生的真实能力,包括模拟高考的成绩,也包括考生的心理承受能力,有的学生每临大事有静气,平时吊儿郎当一般化,却越是大考越能出成绩,可也有的学生只是窝里横,日常测验总是领先,一遇大考,先就觉得屎尿多,发挥不出真实水平;“彼”则是指全省高考的总形势,这里的奥妙更是一言难尽,既要估准自己在省内几万考生中的大致位置,还要了解全国各院校到本省招生的数额,至关重要的是要分析自己所要报考的那所院校可能面临的招生形势,高水平的报考就是避强手,打冷门。因为报志愿一般是在考前进行,递上了志愿档案便再难更改,这就有点像世乒赛团体决赛前报选手名单,国人都赞蔡振华为少帅,神机妙算,出其不意,含的就有这个意思。进了六月,又要报志愿了,学校里的学生和他们的家长便自然而然想起了已调走的于力凡于老师。于老师虽说书教得未见高人几许,却很注意研究招生动向,给前几届的考生出了不少报志愿的好点子,避实就虚,躲强驱弱,很让学生白捡了一些便宜。不像有些老师,世故狡猾得就像在山岭间生存了几十年的狐狸,只说报志愿是学生和家长的事,心里却藏着一份怕落埋怨的防范,在学生们的期盼面前金口难开,闪烁其词。其实学生都还是个孩子,早让备考弄得焦头烂额,家长们五行八作,干啥的都有,文化底子和智商能力相距何止十万八千里,又都整日奔于生计,对学校里的事也就局限于孩子回家学说的那三言五语,又能给孩子多大帮助?给于力凡打电话或直接找上门来的都是他曾教过的学生的家长,都想请他帮助拿拿主意。好在于力凡也无事可做,那些天就把几年间积累起来的关于高考的资料都摊在桌子上,有时还画张图,列个表,俨然是个大战役前的参谋长,给那些低能的司令官们做决战前的谋划。于力凡在帮助那些人分析决策时,不论是用电话,还是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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